找了,朕曾秘密拜會過他。你師兄確實是半人半仙,但是他對於帝王之命卻是無從下手,根本沒辦法給朕任何時間。」
「不、不,他肯定行的!」
許平有些不相信,依舊倔強地解釋說「老爹你不知道,陳道子的仙法舉世無雙!他肯定知道該怎麼做,他一定知道的」
「平兒,對於帝王之命,他也無能為力。」
朱允文苦笑一下,伸出已經粗糙的手,擦去兒子驚慌的眼淚,搖著頭說「算了,朕現在也不奢望什麼。只希望你能是個好的君王,能讓大明在你手上變得國富民強,對得起我和你皇爺爺就好。」
「老爹」
許平面對這張滿是慈祥的臉,本能地跪倒在朱允文的膝邊,泣不成聲地說「你太過分了,丟下這麼大一個國家給我,叫我怎麼打理呀?難道不知道我整天都想遊手好閒嗎?你就不能不要把這麼重的擔子給我嗎」
「童憐,過來!」
朱允文看兒子已經徹底失去理智,說話顛三倒四,嘆息一聲後朝一直面色凝重的童憐招了招手。
童憐滿面肅色,輕輕地站到父子倆面前,眼看著愛人泣不成聲的樣子,特別難受。
朱允文望向眼前這個美似天仙的女子,語重心長地問「童憐,朕現在是個垂死的老人,你老實地告訴朕,你是真心和平兒在一起的嗎?」
「是!」
童憐毫不猶豫地應了一聲,堅定的一個字裡包含太多的東西。
從朱允文不放心的眼裡,能看到的只有父親對於兒子的牽掛,甚至還充滿哀求,讓人不忍心用謊言去欺騙。
這時的九五之尊,惦記的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權力,而是他血脈相連的骨肉。
「朕清楚自己的兒子!」
朱允文將兩人都拉到面前,咳了幾下後,嘶啞著聲音說「平兒總是一副放蕩無拘的樣子,但朕知道他的聰明才智,也明白他對於這個他爺爺一手打下的江山有獨到的見解。朕相信大明在他的治理下,一定會成為一個萬國膜拜的王朝。但是有些事,朕還是不放心呀」
話還沒說完,他又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眼裡盡是血絲,說不出話。
許平一看,慌忙忍住淚水,幫他拍著後背,童憐也在另一側幫著忙。遲疑了一下,心裡一軟,忍不住輕聲地問「皇上,您是不是怕太子殿下君臨天下後,有時候會心慈手軟?」
「果然絕頂聰明!」
朱允文好不容易順過氣,欣慰地笑了笑,擔憂地看了看此時淚流滿面的愛子,說「知子莫若父,朕不擔心平兒登基後對天下的把握,平兒絕對有指點江山的氣魄。但是,朕知道這孩子從小就心善,怕他猶豫不決而耽誤了自己。自古無情最是帝王家,倘若沒有一副鐵石心腸,根本無法成就一代帝王!」
「民女明白!」
童憐懂了,即使朱允文的話很閃爍,但聰明如她已經知道帝王遲暮的擔憂。
童憐立刻跪倒在地,眼含溫柔地看了許平一眼,堅定地說「殿下他日定是一代明君,童憐已經做了那麼多年的罪人了,現在,童憐願做一個活著的死人,活在他的影子裡。願意背上所有的惡名,願意為了我的夫君,清除所有阻礙他的人。」
「朕沒殺你,是是對的!」
朱允文的呼吸已經有點困難,看到童憐滿面決絕,上氣不接下氣地感嘆道「讓、讓你在平兒的身邊幫幫他,或許是朕這輩子最最大的賭博」
「聖上!」
童憐抬起頭來,如水的美眸盡是堅定,有溫柔、有冷酷,看了看朱允文後,斬釘截鐵地說「童憐從不多言。從今日起,童憐生是朱家的人,死是朱家的鬼。您這個豪賭拼上一切,童憐也會讓您成為最大的贏家。」
「朕,拜託你了」
朱允文欣慰地點了點頭,臉上盡是滿意的微笑,撫摸在許平手上的有力手掌突然停滯下來,慢慢地垂落
「老爹、老爹」
許平感覺到不對,一抬頭,看著父親臉上的笑容突然僵滯,似乎瞬間感覺不到他難受得斷斷續續的呼吸一樣,眼前的一幕頓時變得空前痛苦。
「吾皇萬歲!」
童憐跪伏在地,顫著聲最後喊了一句,讓人感覺到話音裡的衝擊!即使曾經敵對著,但卻沒有任何的恨,對於這個一代君王,或者說心狠手辣的朱允文,是她這輩子唯一敬佩的人。
而這最後的賭博,卻是在考驗著她,要她付出一輩子,去為這個深愛著的男人,也為了這位讓人景仰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