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大生意的人,最注重反而不是利潤是否豐沛了,反而是生意的風險與代價是否與贏利相稱。我說得對嗎,鄭兄?”
“誠然如此,秦兄還真是個同道中人。”鄭安順點頭微笑,說道,“並非是鄭某沒有信心在襄州將生意做下來,而是,確實無法達到殿下所說的效果。也就是說,我無不能在極短的時間之內,重整面臨癱瘓的襄州商埠。我建議,殿下應該選派一個有經驗、有實力、有潛質,而且又讓襄州本地商人陌生的大主,來接替段榮基與歐陽君留下的位置,擔任襄州商埠的領頭羊。這個人,最好是年輕一點,辦事雷厲風行果斷大力一點,並且,殿下要對其提供鼎力的官府支援,這樣,方才最有效果。”
秦慕白點頭微笑,心道:鄭安順真是一個天才的商人。他說的這段話,聽著樸實無華,其中卻蘊涵了一個在21世紀廣為人知的經營理念——鯰魚效應。
漁夫運送沙丁魚,但這種魚太嬌貴,運輸途中總是因缺氧而死亡率極高。顯而易見,死魚總不比活魚值錢,於是漁夫們千方百計的尋思對策,終於想到了一個妙方——在運輸沙丁魚的魚倉內,放養一條肉食的鯰魚!
這樣一來,在運輸的過程中,性格慵懶喜歡寧靜的沙丁魚,為了逃避天敵的捕食不得不滿倉遊動逃逸。於是,魚兒缺氧而死的問題解決了。而且“生命在於運動”,在求生本能的刺激之下瘋狂運動的沙丁魚,反而比剛捕撈上來時更加鮮活!
從而,在企業與人事的管理當中,這條鯰魚效應被普遍應用。在一個死氣沉沉的群體當中,引入一個強勢競爭的人物,從而刺激其他成員進行“反擊”,從而達到啟用整個群體的效果。實踐證明,這一招,遠比換湯不換藥的內部整頓、揚湯止沸的制度改革,更有實效。
秦慕白從長安帶來一批百騎,又裁汰舊員重招新兵注入軍府,其實也就是在應用“鯰魚效應”來重頓軍府。
鄭安順當然沒學過這種東西,但是他從家庭的薰陶與從商的經歷當中,領悟了這樣的道理。這樣的理念,對我們來講或許算是稀鬆平常,但是對崇尚中庸的古人來說,實在是非常之先進了,簡直可以說是超越時代。
要不然,長安鄭家怎麼就成了大唐首富呢?若非有一些出人之處,豈能如此。
“慕白,你的意見呢?”李恪聽完鄭安順的話,又問秦慕白。
“鄭兄說得非常之好,我舉雙手錶示贊成。”秦慕白點頭讚道,“鄭家人的見識,果然不同尋常,我佩服!”
“哪裡,秦兄謬讚了。”鄭安順謙虛的笑道,“和秦兄的大智大勇與恢弘雅量相比,鄭某這點伎倆實在是上不了檯面。”
李恪卻是苦惱上了,嘀咕道:“要一個有經驗、有實力、有潛質,還得是年輕有幹勁有魄力的商人,我一時去哪裡找?”
鄭安順胸有成竹的微笑:“殿下何必苦苦追尋人選,眼前不就有一位麼?”
“我?”秦慕白頓時就笑了,“別逗了,怎麼可能!”
“對呀,他可是將軍,將軍如何經商!……等等!”李恪反應倒是快,眼睛突然變得賊亮,一拍拳哈哈的笑,“對、對極!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秦慕白咧了咧嘴:“我怎麼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
“武媚娘!”鄭安順與秦慕白異口同聲的道,然後一起撫掌大笑。
“果然……”秦慕白嘖嘖的搖頭,“我就知道,你們叫我來沒安好心。這麼一個亂攤子,還是得攤到我頭上來,讓我收拾。”
“不必廢話,非你莫屬了。”李恪搓著手,奸計得逞的壞笑道,“武媚娘,有經驗、有實力、有潛質,那是連鄭家老爺子都讚不絕口的經商奇才。更重要的是,她年輕,有魄力,有一股子敢闖敢拼的狠勁,這一點最妙不過了。再加上到了襄州這地方,有本府君給她撐腰,有你這個威風八面受人敬仰的大將軍給她出力,還有什麼是幹不成的?就這麼定了!明天,我就派人去長安接武媚娘!”
秦慕白的嘴角抽動了幾下,喃喃道:“那她長安的生意怎麼辦?據我所知,年前他剛剛盤了店面搞了裝簧,手中都沒有餘錢了,如何還到襄州來|經商?——可別指望我,本將軍兩袖清風,是個窮得死的清官來的!”
“哈哈!”李恪與鄭安順都大笑起來。末了,李恪又說道:“秦仙閣不過是區區一酒肆,經營得再好,抵得過全州的上下的人吃糧吃鹽幫她賺錢麼?武家還有人,酒肆就交給其他人打理吧!至於來了襄州經商的本錢——鄭大公子在此,何愁錢?”
“那不好吧?”秦慕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