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我也是這樣想的。”李恪重重一點頭,說道,“從老四的挑釁我們可以想見,父皇陛下知道這件案子之後,也是頗為為難與頭疼。一來,以法治國向來都是父皇所堅持的,想要他老人家親自開口特赦韋囂塵與杜成元,這個可能性幾乎是微乎其微。二來,韋杜兩家的子侄因為犯事,眼看要被我拿下問罪甚至是誅滅,這極有可能又會傷了父皇與韋杜兩家仕族們的感情。這也是他不願意見到的。父皇的難處,老四看在眼裡,樂在心頭。因為如果連父皇都為難了,我還能不為難麼?所以,這一次的案子不管我怎麼判,左右都是要得罪人。”
“我們分析得再清楚一點。”秦慕白說道,“如果你秉公執法將韋杜二人梟首治罪,得罪的就是長安韋杜兩家,韋貴妃,還有太子、杜荷等那些人。如果你法外開恩赦了他們,那自己就觸犯了律法,得罪的是大唐的律法。這個罪,可不是你吃得起的。”
李恪眼睛一亮:“那你的意思是說,依律判決?”
“不全對。”秦慕白搖頭,“有些該殺的,你像趙衝這個魁首,以及附逆的大小骨幹與嘍羅,那必須一刀拿下乾脆利索的砍了,還襄州本地百姓一個公道和爽快,奠定你在襄州的恩威。但是杜成元與韋囂塵等身份敏感之人,你必須含糊其辭,可以褫奪他們的官爵,但是不能現在就判下嚴刑。他們不都是五品以上官員麼?按律,五品以上官員犯案,須交御史臺會同大理寺,在刑部的參核之下進行審理。於是,你大可以將這兩個燙手的山竽,扔給長安那些人!誰要殺,誰要救,與你何干?”
李恪驚喜的瞪大眼睛:“對啊!我怎麼不沒想到?這判也不是,不判也不是,我何不既判既不判?……但是,這樣一來,可就有違父皇的一貫公正嚴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宗旨了。他老人家雖是不會有什麼明確的由頭來斥責處罰我,但難保不在心裡給我記上一本帳啊!他會覺得我避重就輕,懦弱無能心思奸滑又害怕得罪人。”
秦慕白笑了一笑,說道:“殿下,別怪我直言。被人認為懦弱一點,並非就是壞事。歷來,你不就是太過鋒芒畢露了麼?按你一慣的習慣,不管三七二十一,冷麵寒霜秉公執法,將這一干人等都給砍了。是,這樣一來,是會落得一個清正嚴明精明能幹的名聲,可是因此而處處豎敵,真的是你想要的麼?用一個更圓滿的方法來解決,皇帝陛下同樣會覺得你精明能幹,同時,還會認為你機智圓滑善於處理各種複雜的關係。這一些,不正是皇帝陛下最為看重魏王的地方麼?”
李恪眼睛一亮,神色中露出幾許激動。他明白秦慕白的話中之意,魏王是有些陰鷙與歹毒,但他的圓滑與世故,或許才是最為打動李世民的地方。因為,要選儲君,能力是重要,但性格也是一個重要的方面。一個剛烈能幹者,一個腹黑圓滑者,前者受人敬仰名聲在外,後者會被熟悉他為人者所鄙視與厭惡,但更具備成為上位者的資格!
這些,從不會有人言明,因為沒人敢說,皇帝之所以如此成功,是因為他夠腹黑,夠城府。但李世民心中,必然會有這樣一本賬!
要說能力,李恪絕不輸予魏王任何,而且比魏王更有開拓進取之心,與他父親李世民極為相似,具備成為一代雄主的資質。相比之下,他缺的可能就是這樣一些圓滑與腹黑!
這就好比,項羽與劉邦的區別!
“那你說,我具體應該怎麼辦?”李恪咬了咬牙,按捺住內心的激動,說道,“照直說吧!咱們共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哪件事情我不對你言聽計從?”
“那我就說了。”秦慕白點了點頭,說道,“今日已是騎虎難下,開堂公審那是必須的。堂上不必多言,因為抓賊抓贓證據確鑿,直接陳述案情宣佈判決。將趙衝與一批大小的水鬼判斬。至於韋囂塵與杜成元,將他們一併移交給長安御史臺與大理寺審理。就說,刑部已有下文,索拿重大人犯。如此,民眾也不會多言。至於正昌糧號的東家段榮基與永業鹽坊的東家歐陽君,因與韋囂塵與杜成元是內親,且在本地豪紳富商當中影響力巨大,也沒必要當堂下判,可順勢將他們一起扔給長安那邊。至於以後他們是死是活,是不干你的事情了。最重要的一點,押解之人,非權萬紀莫屬!”
“妙,大妙!”李恪激動的一擊掌,“權萬紀素來剛正嚴明,大有魏徵的風範,直逆龍鱗他都敢。我派他押解人犯上京,無疑就是向我父皇表明我本想依律重判,卻在重壓之下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協的態度。如此一來,元首首惡治了罪,本地仕人百姓將要拍手稱快;燙手的山竽扔走了,不管是韋杜兩家還是太子、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