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
李泰渾身一震,就在地上磕起頭來,“求舅父成全,讓泰監國理事,為父皇為憂!”
長孫無忌心中一冷笑:看吧,狐狸尾巴終於是露出來了!我當你老四真是無慾無求、一心孝悌呢!終究,仍是那個面善心狠的老四,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此事,我做不得主。否則,也不必拖延至今日。”長孫無忌淡淡的道,“待皇帝陛下康愈之後,自有定奪。”
“如此國之無君,豈非是讓朝野上下猜忌不休人心惶惶?”李泰堅持道,“泰並無非份之想,只想在這危急時刻挺身而出,為國效力為父分憂。如此,卻也是錯?”
“沒有錯。”長孫無忌依舊淡淡的道,“但此事重大,的確不是我一人能裁奪的。”
李泰十足的愣了一愣,仰頭看著長孫無忌,一字一頓道:“舅父,難道就忘了昔日之盟?”
“你什麼意思?”長孫無忌不悅的瞪著李泰,“你難道是在威肋我?”
“泰絕無此意,更沒這膽量。”李泰說道,“舅父,不如我們就開啟天窗了說亮話吧!——誠然三哥遇刺、父皇病倒是天下之大不幸,泰心中更是悲痛萬分。但,一切還以大局為重,朝堂豈可一日無主?就讓泰暫時監國理政幾日,又有何妨?就當是歷練一場也好。他日父皇康愈了,或另有旨意,泰又不會霸佔著這監國之位不放,或還政於父皇,或讓位於父皇另行指定的兄弟,皆無不可啊!”
長孫無忌冷笑不語,心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如此容易哄騙啊?現在這非常特殊的時期讓你監國理政,無疑就造成了一個你已是東宮之主不二人選的既定事實,可比當初晉王監國的意義還要重大!更況何,晉王早又無力爭儲被皇帝疏遠放棄,吳王遇刺生死未卜,左右都只剩你一人有資格入主東宮……李泰啊李泰,你就是太不老實、心術太壞了!今朝讓你得勢,他日能否放過我,也未可知。否則我這手心手背都是肉,舅舅我成全你一場,又有何妨?
“此事不必再提。”思忖了一陣的長孫無忌有點不耐煩的說道,“陛下猶在,你為了一個臨時監國之位就如此哭鬧,成何體統?一切全憑陛下定奪,你找我,也是無用!”
“如此……泰,也就不敢多言了。”李泰拜伏於地,“恭送舅父大人!”
“非常時期,你要謹言慎行,好自為之。”長孫無忌扔下這句也未再多言,抬腳就離開了魏王府,坐車返家。
路途上,長孫無忌多番思忖,暗道:看剛才這情形,李泰一門心思都撲在‘監國’之位上,並不十分擔心自己被認作殺手。如此說來,他應該不大可能會是涇州的幕後黑手了。那麼,又該會是誰呢?
“此事,當真蹊蹺了啊!難道,還有別的另外一股勢力,在暗中操作東宮立儲之事?”思及此處,長孫無忌不由得心中驚詫,“那會是誰?朝野內外,還會有誰能有這樣的野心和能耐?”
第534章 蛛絲馬跡
一車數騎,狂奔在涇州官道之上。行人倉皇迴避,一路煙塵滾滾。
褚遂良在這顛簸的馬車坐了快兩天了,此時只感覺渾身痠痛頭暈腦脹,但仍是不停的催促車伕快馬加鞭,儘快趕往涇州州城。
身上擔著血海的干係,褚遂良從未有過這樣的緊張。吳王遇刺,皇帝暴病,謠傳關西秦慕白欲反,這些他都是一清二楚的。這三件足以撼動大唐江山根基的驚天大事,都直接或間接與涇州有關。
雖然褚遂良清楚,長孫無忌有心在這關鍵時候將他支離朝堂,並將這世上最難料理的一樁案子塞給他多少有點不懷好意,但褚遂良已是無暇多想了。
弄清涇州一案的真相,吳王李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方才是當前最緊要的事情。
一路披星戴月風馳電掣,沿途多次更換馬匹甚至跑掉了兩個車轆轤,褚遂良終於抵達涇州州城。下了車,他幾乎站立不穩,但都顧不上歇息片刻喝上一口水,就直奔州府衙門,喚來刺史等地方官吏詢問案情。
殷揚也到列了。
涇州刺史姓徐,跟李勣還有點沾親帶故(李勣原名徐世勣),為官一方已有七年,治下一直太平,雖算不上能臣幹吏,至少也是無過有功。今次在他治下轄內發展生這滔天的禍事,徐刺史驚恐萬狀之下就差上吊自盡了。
褚遂良先後詢問了眾人一些情況,與外界所傳聞的別無兩樣。無非是吳王在安定縣郊野的森林中遇襲,隨行一共十八人,僅殷揚生還。
褚遂良聽完後暗自思忖了良久,見眾官吏在場耳目繁雜,於是斥退閒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