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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尤美也再次把喬多邀請自己到法國去看一下的意思說給了父母聽。尤美開明的父母依舊沒什麼意見,只是吩咐簽證的事要是喬多辦不下來,他們可以幫忙,但對尤美有一個要求,就是這次到法國去只能是旅遊的性質,到那邊順便也見一下喬多的父母,一定要按照簽證上的日期安排行程,不能賴在那邊不回來了。出嫁的事要仔細考慮,從長計議。

朱玄到了這個時候,還給尤美打了很多電話,讓尤美到上海去,而尤美坦白地告訴他已經有了新的男朋友。朱玄在那邊徹底洩了氣,覺得好像天空裡太陽被汙水溼透了,暗淡下來,已經對生活失去了希望,兩次來到金大找尤美,可尤美已經搬出女生宿舍。藍璐和謝嫻靜又被吩咐不能告訴任何人她的住地,所以對朱玄也沒說。朱玄回到上海,恨不得去跳黃浦江算了,不過馬上否定了這個死法——自己是會游泳的,而且黃浦江的水太臭。在華東師大的家中——不,宿舍中,他似乎對家這個字敏感到了極點,所以對於他來說,學校分配的二室一廳,已與單身宿舍無異。憋了三四天,哪也不想去,發誓以後再也不會相信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再也不娶老婆。

已經到了畢業的6月末,金大的論文答辯已經開始,喬多和尤美都各自透過了答辯,獲得了學位。尤美除了拍集體照外,還和謝嫻靜與藍璐兩個好姐妹合影留念。拍照時,尤美又回憶起三年前在復旦本科畢業時與同學分別的情形,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惆悵,三人相擁而泣。晚上尤美慷慨請客,三人分別帶著男友一起到南京最好的飯店吃了頓校園生活裡最後一次晚飯。此時藍璐也有了男友,是一家省屬報社的記者,謝嫻靜的男友則是省文化廳一位小職員,這些都是尤美住到外面去後所不知道的,他們也都等著女友畢業後結婚。連同喬多一起,六人在飯店狂歡到半夜,他們各自都為以後的幸福生活幹著杯,以為這酒是沾滿喜慶的,可以為將來帶來好運。

法國和中國的文化差異表現在很多方面,比如中國人對制服崇拜得很,而法國人則厭惡制服;中國的警察常常干涉別人的隱私而法國的警察則多保護別人的隱私;中國人遇到麻煩是找老爸,法國人遇到事情是找政府;中國人在外面常常要保全自己的面子,而法國人卻喜歡讓別人丟面子;中國人常貶低自己所贈禮物的價值以示謙遜客氣,法國人則為自己的贈禮吹噓;中國人能一本正經地穿著西裝旅行,不嫌束身,法國人則多穿著休閒T恤服旅遊;中國人好溜鳥,法國人多溜狗,由寵物看來,這大概也可以說明一者好高騖遠,一者腳踏實地;中國人好吃狗肉,法國人把狗看得比自己還金貴,走在狗糞成山的馬路上也能坦然自若;中國人習慣於吃鹹早點,包子、油條、燒賣、鹹鴨蛋,無所不鹹,法國人像是天生缺糖,早點幾乎都是甜食,麵包、牛奶、水果;也有相同的地方,比如中國人覺得法國人和所有歐洲人長得都是一個模樣,而法國人覺得中國人與所有東亞人都是一個長相;中國人隨地吐痰,法國人也隨地吐口香糖;中國人常自大地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不料法國人也不能逃出這樣的心理,在地圖上,他們覺得法國是世界的中心;北京往往瞧不起外地外省人,人家巴黎人也有這樣的通病,外省人在他們眼中也是鄉巴佬,想不到人性弱點的相同也是不分國界的。

尤美的旅遊簽證手續已經辦下來,到法國後可以逗留兩個月。喬多和尤美再次回了一次杭州的家,和尤美的父母打了招呼。讓尤美感到意外的是,母親讓秘書到公司保險櫃取出一萬美元,放到了尤美手中,說出門有錢好做事。喬多在一旁說用不到這些錢,來回機票自己會付,而且到了法國,除了購物外就無須花什麼錢了。尤母還是要女兒收下,其實尤美在賬戶上還存有湯銘新給自己的一筆錢,這是母親所不知道的,母親執意要給,也只能受下,這樣也許會讓家人對自己放心些,畢竟那是異國他鄉。

喬多領著尤美走的是北京到德國的航線,再由德國轉道巴黎。對不少人來說坐飛機是件很舒服的事,但要是坐這樣十來個小時還到不了目的地的長途飛機,就必然覺得困頓和無聊了。飛機在法蘭克福機場降落,尤美對法蘭克福的瞭解還是因為中國足球隊的楊晨。那時中國的體育媒體常常提起這個城市,還有的一點了解就是那個由霍克海默爾、阿多諾、馬爾庫賽、弗羅姆所代表的法蘭克福學派,可尤美和喬多經過德國也只是轉機,是不會離開機場的。在機場籤票時,喬多指給尤美看玻璃門外的一群凶神惡煞、手持mp5式衝鋒槍的高大警察,幾個低頭哈腰的日本遊客在被他們詢問著——這些日本人彷彿是剛入地獄的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