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義渠國”的根基。這時候,齊桓公聯合諸侯,尊王攘夷,九次聯合中原諸侯,對入侵中原的夷狄展開了大戰。義渠部族西撤時,被剛剛即位的秦穆公率領秦軍堵住了退路,一場驚心動魄的血戰,義渠一族被殺得只剩下兩三萬人突圍逃竄。義渠部族便又一次和秦人結下了血海深仇。
後來,中原爭霸,秦穆公卻全力平定西方戎狄。大大小小一百多個戎狄部族,全部被秦軍打敗,變成了秦國的附庸諸侯。也就是說,臣服秦國,繳納貢賦,但依然自治。但秦穆公惟獨對義渠國恨之入骨,將義渠精壯三萬人全部遷徙到秦國腹地,罰做隸農(奴隸),將其餘老幼女人則全部驅趕到陰山以北的荒漠地帶去了。義渠部族便對秦人又記下了一筆雪仇。
秦穆公之後,秦國四代衰弱,義渠部族又頑強的殺了回來,佔據了涇水上游的河谷草原。直到秦獻公即位,秦國整軍經武,要先除義渠這個眼中釘,而後再對魏國開戰。打了幾次,義渠都敗了,但卻逃得極快,始終未傷元氣。秦軍一退,義渠便立即捲土重來,氣得秦獻公哭笑不得。這時,年輕的中大夫甘龍提出了“安撫義渠,以定後方”的謀略,又慨然請命,隻身前赴義渠和談。歷經三月,甘龍與義渠首領達成了“義渠稱臣,秦國罷兵”的血契。秦國後方安定了,義渠也獲得了休養生息。
當時,義渠佔據的還只有涇水上游的河谷草原,可是在秦獻公無暇西顧的二十多年間,義渠又趁機佔據了漆水河谷與岐山、梁山一帶的山地草原,變成了半農半牧的部族。秦孝公與商鞅二十多年間忙於變法,只要西部戎狄不生叛亂,也不會去觸動他們。就這樣,義渠國安定的繁衍了五十多年,已經變成了一個富庶強盛的部族。
“我說呢,”年輕人一笑:“老哥哥成算在胸,原是老伯於義渠有再生之恩,好!”
“雖說如此,還是不能大意。”中年人凝望著河谷密林中的縷縷煙柱:“戎狄兇頑,只是可用之利器罷了,不能與他們認真。好了,走吧。”
牛車嘎吱嘎吱的下了山坡,順著小道走向林中。只見河谷兩岸的山坡上大火熊熊,圍著山火的大群赤膊男女揮舞著手中的木耒鐵鍬歡呼雀躍,嬉鬧一片,山火一熄,歡呼的人群立即撲進還冒著火星兒的草木灰中,揮舞著木耒鐵鍬猛力挖翻熱土,便又是一陣呼喝喧鬧。中年人低聲告訴年輕同伴:義渠部族認定牛是自己的祖先,是神靈,不能用牛拉車耕田,更不能宰殺,只能騎著牛打仗,拓荒種田都是人力。
“怪誕!”年輕人輕蔑的搖搖頭,冷笑一聲。
“別亂說。到了,看。”
前方的河谷樹林已經是枯葉蕭疏,一片大瓦房顯露出來。房前空場上飄著一面黑色的大纛旗,依稀可見旗面繡著一頭猙獰的牛頭人身像!兩人在林外停下牛車,徒步向瓦房走來。
突然,林中“哞——!”的一聲低沉的牛吼,有人高聲喝道:“牛,生身父母!”
“人,牛身靈性!”中年人奮力回答。
林中小道走出一名壯漢,身穿筒狀的獸皮長袍,粗聲大氣問:“秦人麼?”
“正是。”
“要做甚來?”
“要見大牛首,特急公事。”
“啊,懂了,是否甘杜二位公子?”獸皮長袍者審視一番,顯然是個知情頭領。
“正是,在下甘石。”中年人一指同伴,“這位乃公子杜通。我等見過將軍。”
“將軍算個甚來?我是二牛!”獸皮長袍者認真糾正著自己的官號,又向樹林外一瞥,臉便黑了下來:“你,敢用牛神爺拉這爛車?”
“二牛大人,”甘石拱手答道:“這是頭神牛,它自己非要拉著車來見大牛首。”
“噢?車裡可是給大牛首的貢物?”二牛黑著臉。
“正是。藥材、獸皮、刀劍。”
二牛突然哈哈大笑:“難怪難怪!當真神牛!”又轉身高喝,“五牛,去將牛爺爺卸套,叫兩個女人去侍侯。你自己拉車到宮裡來!”
“嗨!五牛遵命!”林外有人粗聲答應。
“好了。你,你,隨我二牛來吧。”便頭前大步帶路。
杜通拼命憋住笑意,跟在鄭重其事的甘石身後,穿過曲曲折折的林間小道。不經意一瞥,杜通卻發現密林中隱藏著至少一兩百土黃色獸皮的弓箭手,引弓對準林間小道,心中一驚,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四面環顧,卻又不禁“噗”的笑出聲來。原來林間疏疏落落的空隙處,閒走著幾頭壯碩的黃牛,一群男女正爭相鑽在牛腹下吮奶,更有幾個半裸少女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