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上。
李秋水和李清露相視愕然。
“野利橫淵是晉王的人吧?”李清露憂慮道。
李秋水略一思索,彷彿想明白什麼,笑道:
“野利橫淵不僅是晉王的人,他本人還是党項大族野利家的人,是大白高國世代傳承的貴族,勢力大得很。不然也不敢肆意侵吞士兵的田產。”
李清露愈發憂慮。
雖然慕容復擁有可以鎮壓這些党項貴族的武力,但慕容復不可能殺光這幫党項貴族,更不可能一輩子耗在和這些党項貴族鬥爭的事情上。
如此貿然得罪一位勢力極大的党項貴族,將來麻煩無窮啊!
“你猜我小師弟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李秋水問道。
“邀買軍心?”李清露疑惑道,“可軍心已經綽綽有餘了。”
“清露,你天資聰穎,但還缺乏歷練。”李秋水道,“小師弟這一招,叫立投名狀!”
“立投名狀?”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小師弟打入野利橫淵堡樓的時候,就是野利橫淵全家死絕的時候。”李秋水目光之中,露出欣賞之色,“我這小師弟,會故意放縱士兵,讓他們人人手中沾染上野利家人的血,那樣,這些士兵就真正和党項貴族勢同水火,無法合流了。”
“野利橫淵?不過是小師弟用來徹底將這六千精兵與自己繫結的墊腳石!”
“很好!狡詐而冷酷,豪爽卻陰險,勇武而有謀略,真乃帝王之才!”
“慈不掌兵,仁不為帝,有這樣的小師弟,趙宋的江山,坐不久了!”
曾經,李秋水心中最大的一件事是師兄無崖子,但是知道無崖子竟然垂涎自己小妹李滄海後,李秋水徹底死心。
對無崖子死了心,那麼她與天山童姥的爭鬥,也自然而然變成了笑話。
兩個本應芳華絕代的女人,兩個逍遙子的高徒,本來應該巾幗不讓鬚眉,在這世上創下震古爍今的功業,卻為了一個男人,耽誤了大半生,真是可笑啊!
現在,李秋水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滅亡大宋,為自己母親復仇。
她要讓趙宋國破家亡,嘗一嘗她和她母親的那種悲苦。
而慕容復,是最有可能讓趙宋國破家亡的人,她自然要鼎力支援慕容復。
“竟然是這樣!”李清露恍然,“士兵們真殺了野利橫淵一家,党項貴族自然不敢信任他們,甚至會仇恨他們,而他們所能依靠的,唯有慕容公子了!那麼他們就和慕容公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會誓死支援慕容公子!”
李秋水笑道:“獲得士兵的忠誠,卻能明白忠誠並不可靠,小師弟頭腦很清醒啊!也好,這些年党項貴族們無法無天,是時候讓小師弟給他們一點我們逍遙派的震撼了!”
李秋水說著,越笑越開心:“我們逍遙派,可不是什麼與人為善的門派,產出的都是大師姐那種給人種生死符,我這種殺人全家,丁春秋那種惡名昭彰的奇才啊!哈哈!”
李清露仔細想了想,逍遙派還真是一個狠人輩出的門派。
除了無崖子拉了胯,別的弟子,那是一個賽一個兇殘。
哪怕是蘇星河,都是動輒製造聾啞人,還說我這是為你們好。
而慕容復青出於藍勝於藍,已經超越了狠人的範疇,屬於一個狼滅啊!
......
慕容復親率五千兵馬,直撲野利家的堡樓。
如此大規模的兵馬襲來,自然驚動了野利橫淵。
党項貴族在全民皆兵的西夏,本質上都是軍事貴族,野利橫淵雖然不打仗,但是從野利家帶來的大量家丁,其實也都是軍隊退役下來的精兵。
自家的房屋,也修建成堡樓,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看清楚了,是哪裡的人馬嗎?”野利橫淵怒氣衝衝的問道。
“是靈州衛的丘八!”家丁說。
“好啊,陳世峰反了天了!”野利橫淵大怒道,“我去看看去,這幫賤民居然敢鬧事,真是不知死活!”
此時此刻,哪怕得知靈州衛幾千兵馬殺向自家,野利橫淵都未曾慌亂。
他野利橫淵出身党項大族野利家,而且還是晉王李察哥的人,晉王李察哥是皇帝李乾順最倚重的親弟弟,四捨五入一下,野利橫淵就是皇帝的人。
這幫靈州衛的兵要是真敢攻打他的堡樓,那就形同造反,是死罪!
他就不信靈州衛計程車兵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