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內情了。”
蕭彧鬆了口氣,這才露出笑容:“這樣就好,我就是怕連累了她。”
裴右安轉頭道:“董叔,往後甄家的船,若行走海上,勞煩你多照看著些。”
董承昴道:“大公子放心,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裴右安遠眺了一眼泉州城的方向,隨即邁步離去,一行人的身影,迅速隱沒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就在他們走過不久,蕭胤棠帶了幾人,終於趕到了附近,發現地上錦衣衛的屍體,目露詫異,立於一旁,看著隨從迅速搜檢屍體,片刻後,隨從起身道:“世子,屍體身上很乾淨,什麼都沒有!”
蕭胤棠沉吟著時,遠處隨風彷彿傳來一陣異動,一個負責望風的手下匆匆跑來道:“世子,有官兵來了!”
蕭胤棠望了眼遠處已能看到的影影綽綽的執著火把的人影,皺了皺眉:“分頭散開,切勿暴露身份!”
……
隔兩日便是元宵,原本當是滿城處處元宵人,火樹銀花不夜天的一番景象,然而今年的元宵,過的卻有點不一樣了,官府不但下令取締燈會,實施宵禁,嚴令客舍和人家不得收留無路引之人,還封鎖住各個城門和通往外海的港口,所有出去的人、車以及船隻,都要經過嚴密搜查,城裡人心惶惶,街頭巷尾暗中傳言,說城裡進來了金面龍王的人,官府大肆搜捕疑犯,被查到沒有戶籍或是沒有路引的人,一律予以緝拿。
嘉芙這幾日又覺提心吊膽,偏家裡還出了點事。事兒也不算大,就是鬧心。先是前些天,祖母說要給孫子再說門親事,甄耀庭不答應,鬧了幾天,又,按照計劃,到正月底,甄家會有今年第一條大船下海出洋,他一心只想隨船出去,祖母和孟夫人自然不許。為了這兩件事,從年後開始,家裡就沒安生過,昨日甄耀庭再去找祖母爭論,自然未果,祖母怕他偷溜上船,叫人將他暫時鎖在房裡,等船走了再放他出來,沒想到一早,發現窗戶被撬開,他人不知何時竟不見了,忙叫人出去找,一早去的人,這會兒陸續回來,都說沒見到。城裡這幾天本就不太平,門房說,方才還看到附近街上有官兵巡了過去,祖母和孟夫人都有點慌,嘉芙也很擔心。
前後以及角門的門房都信誓旦旦,絕對沒見公子出去過,家裡各處也都找了,卻不見他人。嘉芙想他到底會去哪兒,忽然想到了一個地方,於是匆匆趕了過去。
甄家地方很大,後花園的西北角,有一處工坊,是早年父親所用。
嘉芙的父親從小喜歡做木工活,打造各種船的模型,甄耀庭這一點也隨了父親,小時候常跟在他邊上來這裡玩兒。後來父親終日忙碌,一年到頭,難得再來一趟,這裡漸漸就成了甄耀庭的樂園。他也能做一手漂亮的木活,但從父親去世後,這幾年間,這裡慢慢便廢棄了,平日門扉緊閉,連下人也極少經過。
嘉芙趕到那間工坊,站在門口,聽到裡頭傳出一陣刨木頭的哧溜哧溜聲,心裡先就鬆了一口氣,湊到門縫裡看了一眼,果然,見哥哥就在那張舊馬凳前,正彎著腰奮力地刨著一塊木料,大冷的天,身上只穿了件單衣,外衣脫了,隨意丟在一旁,看起來還滿頭大汗。
嘉芙示意檀香趕緊去通知人,免得祖母和母親繼續擔憂,自己推開門,走了進去。
甄耀庭見妹妹來了,手上也沒停,只道:“妹妹,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說吧,我聽著就是,只是你別打攪我幹活!”
嘉芙原先心裡很氣,但真的在這裡找到了他,望著他滿頭大汗的樣子,心漸漸地又軟了,環顧了下四周,嘆了口氣,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汗,道:“哥哥,我一直在想,你為什麼非要出去跑船?你能和我說說嗎?”
甄耀庭不應,繼續呼哧呼哧地刨著木頭。
“你是至今還在想著,爹沒去世,只是流落在了什麼他自己沒法回來的地方,你沒親自出去找一遍,你不死心,是不是?”
甄耀庭的手一頓。
嘉芙坐到了邊上的一堆舊木料上,抱膝出神。
甄耀庭起先還在繼續刨著木料,漸漸地,動作越來越慢,終於停了下來,一動不動。
工坊裡光線昏暗,空氣裡泛著淡淡的黴味。嘉芙出神了片刻,道:“哥哥,你偷偷想念咱爹,我也是,我也盼著他沒事兒,但這是不可能的事了。你不能再這樣下去。有些話,我早就想和你說了,趁這回方便,全說了吧!要是你覺得難聽,那是因為我說的全是實話。你還記得年前我們回來經過福明島發生的事嗎?那回也不是說你全不對,那人對張叔無禮在先,你護著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