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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杜鵑山”裡的一號女主角相像,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眼角總是向上挑著,齊耳短髮更顯得一身的利索。反正那時她可能是全連所有男青年中的夢中情人。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有著不盡得意的一面,聽人講,她來北大荒前,家中很慘,父母都是大學教授,運動開始沒多久,兩個被定性為反動學者因經受不了日日夜夜沒完沒了的各種形式的批鬥而跳了樓,而家中尚納還有一個小兩歲的弟弟,姐倆相依為命,當上山下鄉剛一開始,尚納便帶著弟弟雙雙來到了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而弟弟在此與她分了手,被分配到了六師。

在連裡,尚納好像是忘卻了自己的出身,她處處爭強爭先,在政治活動上,她是每逢大會小會上,總搶頭一個發言,她又是連裡板報組組長,寫一手漂亮的粉筆字,而且畫畫也非常好,每次全團板報比賽,她帶領著報道組準能進入前三名。思想上,用連支部的評語來說,“能深刻的改造自己”,她積積的靠近黨組織,創下了每天用書面形式向支部進行思想彙報,而且一堅持就是七百二十天的最高紀錄(據說某師還有一名是五百六十天),但是,她的入黨問題一直到她返城也沒能被批准,據說,每次連裡討論發展###員時,尚納都是百分百的票,各黨小組全部透過,支部成員也全數透過,可是報上去就是不能批,為此,連裡支部書記與連長為她的問題沒少往營裡跑,但上面的答覆是現在多少個根紅苗正、出類拔萃的青年還沒有解決入黨的問題,她一個反動知識份子臭老九的後代怎麼能排上號呢?

就這樣,尚納入黨的問題一次次被考驗下去,一直到她返城最後日子裡也沒有實現,她是帶著深深的遺憾走的。

處處爭先,是尚納的性格,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上海的姑娘,竟然成了當時全團赫赫有名的鐵姑娘班班長,她帶的鐵姑娘班,不但是全團的生產典型,而且是兵團的先進典型,她們班十二名姑娘,全是來自上海、北京、哈爾濱的知青。就是這個班,曾創下一個清晨糧食上囤一百噸的記錄,在糧食灌袋中,最累的就是打戳子,而尚納創下了四下就能灌滿一百六十斤的,且一連氣能灌一百袋的記錄,而且過稱時,一袋上下不超過一市斤,這個記錄也是在當時全團裡沒有一人能破的。

全連無論是老職工還是知青,提起尚納來都服氣,說這姑娘好像沒有腰,彎下去那樣久也不覺得疼,秋天割大豆,兩千米的地壠,她是從這頭一彎下腰,一直到地那頭才直起來,那年頭,能幹才是硬道理,全連人都敬重尚納,是因為她幹出來的。

但是她卻為此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過度的勞累,雨雪中的浸泡,尚納和班裡其它女隊員一樣,幾乎全都得上了風溼病,腰肌勞損,尚納的衣服口袋裡,總是揣著正痛片,每逢陰雨天,她腰疼的有時在炕上打滾,而且胃也有了毛病,幾乎是成了有規律的打嗝,且打的很響,有時全連開大會,連長在大會上正講著話,只聽著下面人群裡“咯”的一聲,立馬就能把人們的眼光全招過去。

我和尚納的愛情,開頭純屬偶然,後來成於無奈,而最後則分手於天意,現在想來,真有點恍然如夢的感覺。

七五年春天,我在王秀大哥走後,成了二班班長,也就是那年的夏鋤,我們班與五班,也就是尚納的鐵姑娘班,結成了對子,成了挑戰組。

說起北大荒的土地,現在全國可能是有不少人都瞭解了,那可是相當的廣闊,一塊地百八十公頃,只是平常的地塊,在那裡,筆直的一條壠,你從這頭走到那頭,要是在河南,你可能是走了幾個村了,你別不信,那年我們鏟的玉米地,就長達二千五百米,整整的五里地呀,那次每人每天鏟地定額就是一根壠,早上太陽還沒有出來就下了地,在地裡要吃兩頓飯,早飯與午飯,而中午飯就在地中間吃,每天當吃飯時,連長都會站在送飯車上宣佈,鏟地過半著,在東邊吃,沒過一半者,在西邊那邊吃,當時被人們戲稱為東風與西風,結果是,在東邊吃的人眉飛色舞,西邊的人則滿臉詛喪。當然了,我們是和鐵姑娘班打擂,所以每天都是同在東邊吃中飯的。

在頭三天比賽中,雙方不分勝敗,都在收工前完成了一根壠,但在第四天,我們班卻出了大事,

我們班有個北京青年叫趙剛,他患有支氣管炎病,嗓子裡總是呼嚕呼嚕的,但他為了掩蓋這一毛病,在人前總是喜歡唸叨些快板書,在當時,快板書是挺流行的,那時廣播裡常播的有“雙槍老太婆”“奇襲白虎團”什麼的,所以他在人前也總是說上不停的唸叨著……“映紅了地,映紅了天,映紅了團結戰鬥的大車間……那是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