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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寡母。中州市就有人謠傳說中國出了位神通廣大的人物,施神力將老天戳了個洞,天上的水自然關不住傾瀉而下云云。

張渝卻是不相信鬼神的,不過太多的雨水的確給人們帶來諸多不便,鞋子里老是感覺溼漉漉的;走到那兒都得帶把雨傘,好像身上多了一根不屬於自己的尾巴累贅;衣櫃裡的大衣早就起了黴點……

總之,下雨的日子久了,連老實人都會有怨言。

家庭矛盾

星期一早上。

張渝照例起得很早。昨晚他和妻子宋春玲爭吵了幾句,但這不影響他上班的積極性。他在值班室拿了份新報紙到辦公室裡隨意翻看,突然,他被一則新聞嚇了一跳。這則新聞大意上是說,本市x區法院幹部楊曉冬偕妻自己開車外出週末旅遊,因下雨路滑不慎掉入西川黑河,夫妻雙雙隕命,再次提醒廣大市民注意安全。嚇!張渝是識得楊曉冬的,楊曉冬好像還是他們那個區法院的副庭長,他們是對口法庭,工作上有過聯絡。張渝記得上星期三楊曉冬還在自己辦公室喝過茶,交換了幾個案件的意見,沒想到楊曉冬那天一去竟是永別。人活著也真太殘酷了,說走就走。

張渝坐在辦公室唏噓悲嘆的時候,電話鈴響了,院辦公室叫他到院長那兒去一趟。張渝有點納悶,院長平素很少直接叫庭長以下的幹部談話的,不知道這次所為何事。

張渝在辦公室磨蹭了一陣,忐忑不安的敲開了院長的門。院長朱援朝倒是很和藹,客氣地招呼張渝坐下。

“小張,你愛人今早打電話到我這兒來了,她說要和你離婚哩,你們兩口兒最近怎麼了?”

張渝有些吃驚,不相信宋春玲真敢打電話給院長,他以為她昨天只是在氣頭上隨便說說的,但院長顯然不像是開玩笑的話。張渝倒顯得不好意思起來,只得小聲的解釋。

“我們最近有些合不來,朱院長,您別理她,我會處理好這事的。”

朱援朝也以為只是年輕人一時衝動說出離婚的話,時間一長,自然就雨過天晴了。他是過來人,又身為領導,知道這事後還不得提醒提醒面前的這個年輕人?

朱援朝想到這裡就拿出長者風範說:“張渝啊,哪個家庭沒有經歷過風波?你有,我也有過,大家都有嘛。關鍵是看你怎麼去面對它,把它解決好。你也算是本院的老民事了,我知道你是個老實人,工作幹得也不錯。我們這個職業可比不得小商小販,小商小販看重的是蠅頭小利,而我們在法律面前是不能討價還價的,我們只有忠實於法律,貫徹好它。當然,作為領導,我們對下面幹警的家庭生活關心得不夠,你有什麼困難可以向組織提出來,我們會盡量考慮解決的。”

朱援朝說著說著語氣又回到他的領導崗位上去了,沒法子,他已習慣了用這種腔調對下面發話。

張渝想了想,家中的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哪裡是組織上能夠解決得了的,不如不說出來好。猶豫了一陣,就說:“院長,這事你不用操心了,你放心吧,我回去會處理好的。”張渝一臉誠懇的望著朱援朝。

朱援朝見這事已經交待完畢,也算是成功調解了一件家庭糾紛,心裡頭高興又給張渝說了些開動機器,放下包袱之類的話,張渝只是口頭上諾諾連聲答應著。

“丁鈴鈴——”院長桌上的電話響了,朱援朝拿起話筒。

“朱院長,要是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朱援朝向他揮揮手,示意沒事他可以走了。

張渝低著頭走出了院長辦公室,滿懷著心事嘆了口氣往回民二庭辦公室走去,不曾想迎面走來政治部的張主任。張主任是來向朱援朝彙報工作的,張渝一不留神差點撞在張主任懷裡。

張主任往旁邊挪了一下,揶揄道:“喲,是小張啊,怎麼頭也不抬的走,這地上掉錢了?”

張渝的心情不好,沒好氣地回答他,“是呀,我剛掉了一張百元大鈔!我記得明明就在這兒掉的,怎麼就找不到了呢?”

張主任不明就裡,還以為是被他說中了:“真的呀?那你再想想,是不是在這兒掉的,我幫你找找。”說罷真的幫他在地上找了起來。張主任是老花眼,找東西有些吃力,他得扶住眼鏡不讓它掉下來。

張渝見張主任一絲不苟認真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懶得和他再搭話,獨自走了。

張主任還在那兒仔細搜尋張渝掉的錢,見人已經走了,連忙大聲說:“你怎麼不找了?一會別人拾走了怎麼辦?”

張渝回過頭來答道:“拾走就算了,你拾到了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