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訛傳訛,離間太后與朕母子親情,其行可惡其行可誅——來人,拖下去,杖斃!”
蕭衍冷聲道。
是個人都看出來皇帝分明是拿太后沒辦法,千百年來的孝道壓在他腦袋瓜上,現如今是殺雞狗猴看,實則真正想要殺的卻是那隻猴。
劉太后臉色頓變,眼睛好懸沒瞪的奪眶而出。“皇上,你不必和哀家來這一套!蕭小玉乃西梁細作,人人得而誅之,這不是宮規,這是大晉律法!你身為皇上,更應當遵從,而不是明知故犯,留她在宮裡亂我大晉江山!”
“哀家為我大晉。為先皇,問心無愧,你也不必拿旁人撒邪火!”
“大晉的江山不只是你的。還是天下百姓的!先皇傳位於你,是希望你治下江山太平無憂,不是任你兒戲揮霍!做皇帝,要有做皇帝的樣子!”
“做皇帝要有什麼樣子,朕清楚。不清楚的,是太后你。”
蕭衍目光含毒,直視太后。
“你說皇貴妃是蕭小玉。是經大理寺還是刑部證實了?公告天下了?有證據證人嗎?”他沉聲道:“無憑無據,僅憑董氏的栽贓汙衊皇貴妃身份,太后就不經查證殺人滅口。你真的清楚嗎?”
“太后又犯的哪條哪律?”
劉太后氣的直哆嗦,“你居然敢和哀家這般說話!?”
就為了個女人,他裝了十幾二十年,日日戴著孝敬的面具終於肯摘下去。和她撕破臉了?
“朕不敢。”蕭衍冷笑。“作為太后殺害朕的妃嬪,太后除了聽信小人讒言,太后自己覺得你還要負起什麼樣的罪狀?”
呸!
劉太后氣炸了肺,口乾舌燥,否則當真一口唾沫就噴皇帝那張死人。
“蕭小玉是西梁細作,這事人盡皆知,皇上再想瞞也是不爭的事實!”
第一次劉太后不講風度不講禮儀,扯著脖子青筋暴露地據理力爭。她再想不到曾經叱吒風雲二三十年。她最後居然落到如此下場,處處被小皇帝拿捏壓制。
早知道有這麼一天。她就不該裝賢惠大度同意先皇那餿主意,讓她親自挑選宮女,行敦倫之禮,讓小皇帝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上。
早知道有這麼一天,她在小皇帝生出來當天就應該掐死他!
“你以為貶了左督御史,不讓他帶著江州百姓不讓皇貴妃出來,就能堵得住天下悠悠眾口——”
“以訛傳訛,天下古已有之。”蕭衍鳳目灼灼,大掌一揮。“左督御史能找出幾個所謂的證人證明,朕一樣可以找出同樣,甚至更多的人證明皇貴妃的真實身份。”
“蕭小玉的確是西梁細作,這是不爭的事實。但皇貴妃不是,她是楚青青,朕心愛之人。母后有事該和朕商議,而不是身邊包藏禍心的小人。”
陳槐帶著三兩太監手腳麻利地往外拽躺地上疼的已經失去知覺的左嬤嬤,要說皇帝那一腳是使了十成的力,都五十好幾的老太太了,楞是讓皇帝踢的下體染血,外裙淌的哪哪都是。
“蕭衍,你不要以為你翅膀硬了,就敢肆無忌憚地對哀家。你的皇位你也不看看是誰給你的!”劉太后破口大罵,口不擇言。“蕭小玉是哀家殺的,你有種替她報仇,就殺哀家,拿下面人撒氣算什麼本事?!”
“到底是宮女之後,上不得檯面!”
蕭衍驀地攥緊了手掌,鳳目中火花四射。
仁壽宮除了劉太后和皇帝,以及前前後後跟著忙活的陳槐,有一個算一個都被掃到颱風尾,嚇癱地跪到地上,個頂個兒地抖篩子一般哆哆嗦嗦。
有些個戰鬥在第一線頂著門和皇帝鬥智鬥勇的甚至已經連哆嗦都不會,身下黃黃的,早就當場嚇尿了。
就衝皇帝這暴脾氣,和太后都頂上牛了,連左嬤嬤平日在他們眼裡一等一的太后心腹都讓皇帝弄死了,他們的下場已經可想而知。如今,他們不求苟活,只求速死。
哪怕死,也沒眼睜睜看著皇帝這小暴脾氣嚇人,屎尿尿一股腦兒地全擠出來,他們死的起也丟不起這人啊!
一眾宮人淚奔,先弄死他們不行嗎?
想吵吵,隨時再和太后吵吵唄,他們等不及了呀!
特麼,一心求死都那麼難,大晉朝沒人權!下輩子當牛做馬也不挨皇家的邊,一個個特麼的神經病,誰能理解他們心中的苦?
“古語有云,英雄莫論出處,太祖皇帝也不過農民出身還當過和尚化過緣,朕的出身再不濟,也是清清白白先皇帝的種。”蕭衍笑,那雙鳳目中幾許恨,幾許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