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慣這人行事作風,但是他還是十分相信周薔的能力,只要他點頭的事就一定能辦到。
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不出三天,周薔的密摺就遞上來,找了所謂楚家僅剩的兩個族兄,算是皇貴妃婆家那邊的親戚,按預定會在十天之內做樣子趕到京師,比左都御史回京的日程早上五天。
皇帝知道這事兒瞞不得沈如意,早晚要與她通氣,不過是想一切安排妥當了,原原本本的告訴她,也就不用她擔驚受怕。
卻不料這種醜聞的傳播速度比皇帝正常下詔公告天下的聖旨還要快,後宮算是在京師圈裡最後輾轉傳進來的,但是也不過三兩天的時間,整個後宮都知道了皇貴妃所謂的西梁細作身份。
只是沈如意一向是長在長樂宮裡,也不出去見人,後宮鬧翻了天,她也只是道聽途說,全憑耿進忠那張碎嘴子瞭解整個事件的動態。
蕭衍字斟句斟了好長時間,打了不下十遍腹稿,才確定了先安撫沈如意,賭咒發誓頂住一切壓力會保住她的性命,讓她不改擔心,然後再提她那些個假親戚就快進京,以後會安排他們見面,然後封個皇親國戚。
一直以來,他是極為忌憚沈萬年的,一直在猶豫如何處置沈萬年也只是在權衡要將他永遠放到遠離京師的地方,還是就這麼放過他,隨便他在官場浮沉,爬到哪個位置就全憑他自己。
只是現在看來,京師裡在重要位置上,還是要有個沈家人做沈如意強有力的靠山最為妥當。
而沈萬年其人,按沈如意說是知道她這一切經歷的——這又是一個令他不爽的原因,她防他跟防賊似的,見了自家哥哥的面卻是竹筒倒豆子,直來直去,不藏不掖地倒了個一乾二淨。
蕭衍已經意識到,即使沒經過錦衣衛的查證,他便選擇了完全沈如意。
一次,又一次……
“如意,過來。”
用過晚膳,蕭衍甚至考慮到了消化問題,免得說完給她說噎到了,倆人在宮裡溜了小半個時辰的彎,回到裡屋他才拍拍床,讓她坐過來。
誰知才起了個頭,沈如意已經明白了他接下來要說的事。
“陛下說的是蕭小玉的身份?我相信陛下,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她笑盈盈地道,眉眼彎彎。
蕭衍摸摸她的臉,不自覺地就嘆了口氣。
人家都說否極泰來,負負得正,他們倆一個賽一個的悲催,怎麼就不見上天善待一下他們,腳下是一個坎接一個坎?
是不是,遇到彼此就已經耗費掉了他們所有的運氣?(未完待續。。)
186 信誓旦旦
皇帝每天愁的臉直抽抽,近身三尺之內氣壓都低到腳踝骨了,沈如意甚至不用特意叫人去探聽,也知道事關重大。
她只是沒想到,大到了要她的命的程度。
要說耿進忠這人,當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宮裡那陣小風甚至才剛吹進來那陣,他就親自擼胳膊上陣宮內宮外打聽了個明明白白。
沈如意便是聽他的才早早得了訊息,只不過皇帝始終憋著不說,她也就沒挑明瞭,直到今天估摸著皇帝是做好了心理建設,認為可以讓她知道了才說。
事實上,她也覺得這身份難辦。
儘管她本來生是大晉的人,死是大晉的鬼,妥妥的根正苗紅的大晉好子民,但那都是陣年老皇曆,現如今還是不得不直面慘淡的人生——她就是蕭小玉,就是西梁國的派過來的細作。
外面傳的有鼻子有眼兒,連江州府的百姓都讓人家往京師帶了。別的不說,蕭小玉在江州府那可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出了名的老闆娘,與江州知州沈萬年傳緋聞傳的沸沸揚揚,甚至臨近的州縣都小有名氣的那麼一個人,臉還是有一定知名度的。
紙終究還是包不住火,遲早要露餡的。
沈如意雖不熟悉官場上那些潛|規則,明裡暗裡那些運作,但原身蕭小玉身份特殊,就是用膝蓋骨想,也是寧可錯殺三千,不能放過一個的。
大晉那些個官員哪怕混吃等死,再在官場上沒個建樹。也不可能放任一個妥妥的西梁細作身居後宮高位,破天荒任了大晉的皇貴妃——而且還是個把大晉皇后擠兌到禁門思過的這麼個‘禍水’。
她是死去活來成了習慣的了,雖說不知何時是個頭。也許在皇帝有生之年都這樣,也許是有次數限制,也許……就是這一次終了,她就徹底解脫了。
萬不得以,她也只能一死而已。
只不過沈如意知道皇帝最忌諱她說死說活的,心裡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