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像。
那畫像不說十分肖似,六七分總還是有的。
陳槐捧著奏摺,越發覺得沉甸甸的,極其棘手。
那左督御史為人剛直,卻非橫衝直撞,誓要撕破臉與皇帝撕逼的型別。不過卻也是個頂頂難搞的人,只要他認準的事,三十六計恨不得使出周身的手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主兒。
人家奏摺裡說的清楚,即刻返京,甚至帶了江州城十餘個百姓留作證人,以免矇蔽聖聽。
呸!
那左督御史分明是認準皇帝色迷心竅。帶回來的皇貴妃就是西梁國的奸細,這是敲山震虎,擺明車馬告訴皇帝——我這帶主人證據回來了。你丫趕緊處理好了。
這是在逼皇帝親自下手弄死皇貴妃,以保皇帝昏君誤國的名聲啊。
赤果果,明晃晃的威脅。
當然,換個角度看,也是在給皇帝臺階下。
只是其中的問題是,皇貴妃在世人眼裡的確是西梁國的奸細,為大晉朝所不容。可是事實卻是。這主兒死了一次又一次,現在爆出來的原身竟是當年大晉的一國之後皇后沈氏如意。
皇帝為人家掏心挖肺,恨不得打落牙齒和血混。愛的卑微,這才好了沒兩天,就又起了妖蛾子,果真不負皇帝悲催的小命。老天爺見不著他好。好幾天總要當頭來一棒子。
皇貴妃倒是死習慣了,其實換個身體也未嘗不是種辦法,但是……
現如今皇貴妃捨出死來,皇帝也未必捨得埋。
“陛下……”陳槐顫巍巍的,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所有奏摺是統一到內閣,再由五位閣老分出輕重緩急再行遞到皇帝跟前。這奏摺既然擺到皇帝的桌案上了,就代表了五位內閣至少有兩位以上都看到並知道,此時皇帝哪怕動根兒小手指都會被盯的緊緊的。
蕭衍那臉色簡直不能用眼看了。
“叫周薔派錦衣衛下去。給朕找齊了皇貴妃的親眷,帶上京師。朕要大加封賞。”
振聾發聵啊!
陳槐真想現在把自己這雙耳朵就此刺聾了。
皇帝為皇貴妃也算是豁出去了,作假證作到動用錦衣衛指揮使。
頭頂浩然青天,腳踏厚土,就敢這麼作死,果然不負他作死帝的名頭,這要是讓人扒皮打了假,皇帝這名聲算是徹底臭了,再做多少好事也洗不白了。
可是,要他忤逆皇帝,忠言逆耳,叫皇帝舍了皇貴妃一把,反正以後找的回來,那還不如他自己死一死更快。
“還不去?”蕭衍橫眉厲目。
陳槐一度懷疑皇帝是拿他當左都御史那老張頭看了,才能露出這麼猙獰的一張臉。
他欲哭無淚,“陛下當初為了事情天衣無縫,不讓人查出茬頭,不是將皇貴妃親——親人們都給編的死絕戶了,哪怕名義上的公婆也早死了?”
蕭衍一噎,惡狠狠地道:“那你不會叫周薔找些表兄表弟,堂兄堂弟,但凡能證明皇貴妃就是楚青青的人嗎?!”
他怒:
“你腦袋究竟在想什麼?也是跟在朕身邊這麼多年的,怎麼這麼點兒小事也要朕來提點?!”
陳槐縮縮脖子,他就是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神經病,事關皇貴妃的性命,半點兒也馬虎不得。萬一下面辦的不盡如人意,這事遲早要算他頭上,還不如現在兜頭蓋臉挨頓罵,讓皇帝把事情自己給安排下來,以後有個差池什麼的,他也好說話不是?
“小的知道了,小的這就去辦。”
xxx
事實證明,的確如陳槐所想,內閣幾位閣老都知道的門兒清,而這事兒的傳播速度堪比大晉建國初年的那場死了近十幾萬人的大瘟疫,幾乎是眨眼之間整個京師就知道了。
甚至他在給皇帝傳話到錦衣衛時,剛開口人家就知道了來意。
要說皇帝知人任用,那周薔滑不溜手,絕對是皇帝一等一的忠實擁躉。才不管是非曲直,黑白對錯,周薔都只聽皇帝一人的吩咐,讓往東絕不往西,讓打狗絕不抓雞。皇帝說太陽是方的,誰說是圓的,他在後面都能把那人腦袋打放屁了。
大臣們看不上週薔,認為此人就是皇帝的狗腿子。
可週薔也不在意,皇帝知他信他用他,就比那些個大臣謝他十八代祖宗更有用。
而皇帝也的確信重他,所有事情都放手由周薔去做。
周薔也的確不負皇帝所託,一口應下,半點兒沒猶豫。
陳槐不信周薔這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