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靈打了個寒顫,沈如意雙手直搓胳膊,似乎這樣就能把身上起的一層層雞皮疙瘩給搓掉了。
袁寶以為自家婕妤是凍著了,趕緊把門窗關好,這才又回到原位站好,猶豫地道:“婕妤不若剛才就和小太監一起去長樂宮了……這大雨天了,想必皇上不會再派人來了。”
“對呀,”袁喜湊過頭低聲道:“婕妤實在氣不過,就等見了皇上再好好說道說道陸修媛和——永壽宮那位。您這麼給擋了,皇上會不會以為婕妤是在和皇上生氣呀?”
沈如意頓時只覺兩隻烏鴉在耳邊繞,她們是嫌她命長,想她快馬加鞭去作死嗎!
她輕輕咳了一聲,“我們玩個遊戲吧。”
頓了頓,她繼續道:“你們兩個,在誰的嘴裡再說出‘皇上’‘萬歲’這樣的稱呼,就扣誰一兩銀子。”
袁寶瞪圓了眼睛,袁喜雙手突地緊緊捂住嘴巴。
這是遊戲嗎?!
這是要吸她們的血,要她們的命一般啊!
她們一個月的月錢才四兩銀子,一但哪天嘴瓢說錯了話,兩條胳膊腿兒的錢就沒了!
“婕妤……”袁寶二人慾哭無淚,婕妤這氣好生邪性,她們明明這麼忠心耿耿,一片丹心可昭日月。
“遊戲,”沈如意輕聲說:“現在開始。”
於是,這場遊戲就在沈如意一人意志之下強行開展,不到四天袁喜袁寶就把整個月的月銀給輸了不算,反倒各欠了二兩銀子掛在明光宮帳上。
直到半個月後,袁寶二人的欠嘴生生給扳了過來,再不敢信口開河,議論各宮的閒事——因為各宮各主都是皇帝的女人,難免說著說著就帶出了皇帝,然後,她們就又會欠上一大筆債務。
皇室,果然都是沒有人性的吸血鬼啊!
這半個月,明光宮就彷彿是被大晉宮遺忘的角落,門庭冷落,除了同住的幾個妃嬪偶爾在眼前晃盪,沈如意就再沒見過旁人。
直到一天晚上,夜風習習,沈如意趴在窗邊看月亮,長樂宮又派了太監過來。
又是那個小太監,眼睛圓溜溜的泛著股子機靈勁兒。
只不過這一次沒由她自說自話,御輦直接抬到了保華殿東側的金昭玉粹樓,沈如意知道這是皇帝平日閒暇看戲的所在。
樓外,陳槐早已等在那裡,見沈如意到了,上前一步微微揖首。
“皇上等候婕妤已久。”他邊說邊轉身,手臂微微向前伸,錯開半個身子引路。慢條斯理地道:“皇上今日心情不暢,將隨侍的人都趕了出來,希望婕妤能夠安撫聖心。
沈如意的心陡地提了上來。
她就知道沒好事!她這尿性就碰不到好事!
皇帝心情好事不找她,偏偏生氣找她,天知道,她連正常情況下和皇帝說話都提心吊膽唯恐露了餡……她就知道寵妃這玩意兒不好當,老天爺才不會便宜了她,讓她撿個現成的好事!
沈如意強忍著衝動沒有奪門而逃走上了二樓,才穩了穩心神,便聽旁邊陳槐淡淡地聲音道:
“有句話按說小人不該多嘴。但……皇上飲醉了酒,若說了哪些不該說的,婕妤最好還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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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承受不來
陳槐在章和帝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在身邊服侍,最是得章和帝信任的。沈如意毫不懷疑連皇帝他親孃都不知道他兒子是怎麼想的時候,陳槐就和皇帝肚子裡的蛔蟲一般,什麼都瞞不過他。
若不是皇帝真心喝多了,有什麼了不得不能說的話,就陳槐那三棍子打不出屁的性格,多一句話他都嫌浪費口水。
沈如意暗忖,難怪這一路陳槐破天荒地就沒停了嘴,又透露皇帝心情,又說皇帝喝醉了,這在皇帝身邊的宮人可是大忌,要知道當年她作為皇后詢問皇帝的去處,長樂宮愣是沒一個人露出口風來。
原來,卻在這裡等著她呢!
只是事到如今已是騎虎難下,沈如意只好硬著頭皮上。只見門外站著六個太監四個宮女,身形挺拔,姿態標準的跟皇帝儀仗隊似的。
沈如意仔細看去,卻見這些人一個個兒臉蛋煞白,連口大氣兒也不敢喘。
陳槐只掃了一眼,不待開口,門邊最近的一個國字臉太監便湊上前小聲稟道:“剛才皇上又發了脾氣,把裡面的人全攆出來,一個人也不讓留。”
那聲音若有若無地帶了絲顫音兒,頓了頓,然後補充道:“楊成腿腳慢些,走在了最後,沒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