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有發生什麼好玩的事 嗎?”許竟靠在他的懷中,側首想了一想,忽地從書包翻出兩個小信封,他看也不看地遞給了陸建輝:“有人在我 的書包裡放了這個。”信封無疑是情書,粉紅色,上頭還系著可愛的蝴蝶 結。陸建輝翻轉著觀察,他沒有拆開,就是不禁感慨了,小學生就懂得寫情書了,眼光還真是不錯,會喜歡他們家 的小竟。許廷章從後視鏡裡看過來,不屑地嗤笑了,隨後的發言有幾分炫耀的嫌疑:“這種破爛玩意兒,我讀書的 時候一收就是一大把,扔都扔不完。”
聞言,陸建輝抿了抿唇,看來有人的濫情是打小培養出來的,他不贊同,有意似地對許竟教育道:“咱們可以 不喜歡那些個小姑娘,可是得尊重她喜歡你的這份心意,那都是很真誠的,知道嗎?這信你好好收著,別亂扔,否 則人家會很傷心的。”許竟乖巧地點點頭,雖然連信是誰給的都不知道,但他聽舅舅的話,把信封完好 地放回了書包,計劃到家就找個小盒子裝好。許廷章討了個沒趣,想著誰年輕的時候沒過荒唐,他口中切了一聲, 專心注意著路況 ,熟練地操縱著方向盤,一路上都很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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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萊斯集團的旗艦店裝潢都是統一的,沿用的就是集團奢華且驕傲的風格,整間建築光滑明亮得彷彿是 玻璃制 的,玻璃內有藏了黃|色的燈管,暖黃的燈光由內至外透出來,照耀在特萊斯的標識上,營造出的氣勢驚人。在經過 北大道的旗艦店時,許廷章不很在意地瞟了一眼,驟然間神色大變,猛踩下了剎車,陸建輝就勢往前一撞,立即生 出了不祥的預感,“怎麼了?”他著了慌地問道。許廷章沒有回答,他掛了倒車檔, 車子往後滑行,一直到停在了旗艦店門口。
門口有七個頂級的液晶顯示屏,上面顯示著同一個男人。陸建輝順著許廷章的焦點望去,霎時便噤聲了,摟住 了許竟的肩膀,儘可量地縮在了車門邊,假裝沒有看懂。“我想我的眼睛沒有問題吧?”許廷章凝眸審視著影象, 慢悠悠地問,沒有針對誰,“我居然看見 了他的照片,還是特萊斯的旗艦店裡,這真是奇了怪了。”那兒播放的男人就是陸建輝,縱使換了衣服,他還是肯 定是陸建輝,畢竟天天晚上睡在一起的人,別說衣服了,縱使是換了一張皮他都認得出來。
許竟一頭迷霧的,他也勾著脖子去看,小孩子反應比較快,他伸手指了過去,驚奇地叫道:“舅舅,真酷,帥 呆了,你當了模特耶!”陸建輝忙不迭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可話還是脫口出去了,車內的溫度驟降到了冰點,許廷 章緩慢地轉過了上半身,平如死水的目光落在了陸建輝身上,車窗外的天空漸漸暗淡了,在他面上覆蓋著一層陰影 ,他輕挑起唇際,問道: “你給我解釋一下?”
不是沒見過許廷章發火,可就沒見過他這種樣子的,冷冰冰的。許竟平日倔歸倔,對父親還是有本能的恐懼, 於是他攢住了陸建輝的衣服,往他的身旁依靠,尋求著舅舅的照顧。陸建輝將小外甥納入了羽翼下,許竟的害怕激 發了他的保護慾望,他怯懦的神色就收斂了,有了反抗,好生商量地說:“我回去再跟你講,現在在大路上呢。” 許廷章微笑著,他不會讓陸建輝逃避的,全無退讓的意思:“我要現在,你現在就告訴我。”
不願意當著許竟的面起爭執,陸建輝直視著他,微帶著懇求的味道,然之後他讀懂了許廷章眼底的堅決,他別 無辦法,只能儘可能地放緩了語氣,解釋道:“這件事很簡單的,也沒有什麼,就是我那天看見你們一位設計師需 要模特,我不是閒得無聊麼,我就去 試了試,結果也蠻合適的,他們就用了。”他兩三句說完了,鄭重地宣告瞭一點:“就只是這樣而已,後來就沒有 了。我沒有讓別人給我換衣服,也沒有脫給別人看,什麼都沒有,只是擺好姿勢拍了照片。”
許廷章的掌心按著額頭,居然被人瞞了這麼大的事情,還誇獎這家夥真的很聽話,他溢位一陣低沈的笑,陸建 輝冷的脊樑上竄起了惡寒,因此格外防備著他隨時的發作,沒過幾分鍾,許廷章真的就猛然在方向盤痛捶了一下, 整個人都宛如突發的熊熊烈焰,大吼道:“還就這樣而已, 你經過我同意了嗎?!誰允許你了?!”怒火爆發的架勢太兇了,許竟被他嚇得使勁發抖,小聲尖叫了一句,陸建 輝連忙把孩子抱緊了,掩住了他的耳朵,臉上青白交錯的,忍耐著說:“你幹什麼你,這麼點事,你至於把孩子嚇 成這樣嗎?”
當一個人以為自己完全掌控著另一個人,以為一切都是在他的手裡,那人從頭到尾哪怕是一根頭髮,也都是他 的,結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