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羊’之類的白話。
高學政也是進士,有快速瀏覽的能耐。帶著不解嘩嘩的翻看完,竟然全是白話。大概目的就是教讀這《語文》的人,能把白話說的比較容易懂。除此之外,啥也沒有。
再翻開數學課本,裡面都是些加減乘除,九九乘法表,等算術內容。其中不少習題直接與生活相關。提的都是如何計算糧食收成,出售或者購買糧食與牲口。除了算術之外,還有珠算內容以及珠算口訣。看來這課程還教人打算盤。
高學政算術非常一般,瀏覽中只是看有沒有什麼能夠與文字獄牽連的內容。從頭看到尾,唯二讓高學政生出些興趣的包括‘雞兔同籠’的問題,還有一個將‘狼、羊、白菜’運過河的問題。
瀏覽一遍之後,真心看不出有什麼能拿來做法的要點。
再拿起《自然》課本,上面講述的是二十四節氣,以及每一個節氣應該進行什麼農活。還有就是根據不同的情況判斷方向,以防止迷路。
這個倒是讓高學政有些遲疑。這裡面畢竟提及了日月星辰基本執行。還牽扯了一些夜晚的星座。譬如北斗星和北極星什麼的,還有天空中明亮的牽牛星。因為是白話,高學政很自然就把自然課本里面描述的與他偶爾會仰望的星空聯絡起來。
別說,這描寫還真的沒啥錯。
要是一定找出霍崇可以被抓的理由,只有這點用於分別方向的星象還能牽扯到些許牽連。不過高學政很清楚。這等級別的內容若是拿出來當藉口,誰都知道這是要故意入罪罷了。
放下這些東西,高學政本想讓這幫秀才們趕緊滾蛋。卻又覺得很是好奇,這麼些東西就敢告霍崇,這幫秀才們也著實表現得很是超乎常理。便問道:“爾等既然想告霍崇,就只有這些麼?”
“學政大人,這些還不夠?”為首的秀才不解的問。
“你們要告他什麼?”高學政耐著性子問。
“霍崇讓女人教書,這乃是羞辱明教!”老秀才說起這個,已經氣得鬍子都顫抖起來。
“按你們所說,霍崇辦的學堂是教認字。我也看過這些本子,裡面沒有一句詩書。這與明教有什麼關係?”高學政說完,就覺得太陽穴有些發脹。這幫鄉下秀才們的想法真令人無語,非得說有辱明教,這幫秀才才更像是侮辱明教的人。
剛按捺住心情,就聽老秀才說道:“聖人造字。認字不就是讀書麼!”
高學政幾乎要呵斥起這幫傢伙們了。但畢竟高學政也很不待見霍崇,最後只是讓師爺把這些人帶下去問話。讓他們把事情理順了再說。
等這幫秀才們滾蛋。高學政喝了一杯茶,才覺得心中好了點。這幫人好歹也是讀過書的,竟然還不如一個沒讀過書的霍崇。霍崇尚且知道讀書和認字不是一碼……
想到這裡,高學政突然心中一凜。等等,霍崇既然沒有讀過書,他是怎麼如此清楚的知道讀書與認字的分別?
有了這個思路。高學政順著思路想下去,把自己所知道的霍崇的所作所為理了一番,高學政被自己的發現弄得很是驚訝。
不少人說霍崇是個運氣很好的傢伙,也有人說霍崇善於鑽營。這些看法都是基於霍崇得到的東西都是他並不瞭解,靠運氣誤打誤撞得到了今天的一切。
如果換成最新視角。霍崇其實知道他在面對什麼,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各種結果裡面選擇了他能觸及的東西。
想到這裡,高學政突然被自己的設想弄到啞然失笑。自己居然以為霍崇能知道皇家的事情?開什麼玩笑!便是京城的那些高官很多都沒搞明白,更別說山東淄川縣一個小工匠。
大概霍崇也就是格外誠實,正如呂知縣所說,霍衝說他聽一位老師說過,讀書和認字是不同的。而霍崇生性謹慎,就絕不去觸及詩書,只管認字。
雖然如此想,高學政還是不放心。準備明天找其他人看看霍崇弄出來的幾個小冊子。
又過了一陣,師爺回來稟報,“學政,那些人已經走了。”
“他們為什麼這麼恨霍崇?”高學政對霍崇如何得罪了讀書人非常不解。
師爺忍不住苦笑道:“學政,霍崇用那些文字獄的犯屬女子教他僱來的人認字。包吃包住,一個月還給五百文工錢。”
“哦……”高學政恍然大悟,忍不住嘆道:“原來如此。”
高學政乃是廣東人,在廣東鐵礦做工,一個月包吃包住,才不過四百文工錢。一名女子教人認字,還不是教書,一個月就有五百文工錢。也怪不得這幫被拒絕的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