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外型彷彿是處於一個虎口鉗內。北邊那一根深深插入海洋的齒,是東北的遼東半島。南邊的那一根,則是山東的膠東半島。
山東登州就是山東膠州半島深入海洋的這一部分地界。
既然已經深入海洋,膠州半島的北、東、南,三部分都被大海包圍。只有西部才連著陸地。這樣的自然環境下,登州城一直是北方比較出名的海港。直到滿清搞起了禁海。
登州城位於膠東半島北部。素來是重要的軍隊駐屯之地。從明代就有登州總兵,清代也在登州設定了總兵。
到了康熙二十二年,膠州鎮降為膠州營,裁撤總兵,改設副將統領。此時,整個山東省境內就只剩下了一個總兵,即登州鎮總兵。按照綠營兵制,總兵之上為提督。而在康熙二十一年,山東提督就已經裁撤,雖然巡撫亦可節制總兵,但畢竟屬於文官序列。因此,在當時山東省內的綠營兵體系內,登州鎮總兵是實質上的最高官職。故,《登州府志》稱:“通省二十七營,皆歸本鎮節制。”
山東太平了許久,滄州大營平日裡也算是挺正經。大營外有不少擺攤做買賣掙錢的,李三哥家不在登州城內,此時運了一大批柿餅過來。走到通往登州城的道路上,李三哥就感覺不對勁。好像空氣中瀰漫著某種東西,李三哥這輩子都沒感受過的東西。
遠遠見到登州大營前的熟悉街道,熟悉的買賣人不見了,熟悉的總是敞開大門的店鋪關門了。熟悉的往來人流消失了。
這讓李三哥很是訝異。正遲疑間,卻見街上有幾個清軍兵丁哥招手,大聲喊道:“賣柿餅的把,運過來。
沒過太久,李三哥努力想抱住兵丁的腿,被當胸一腳給踹開。就在李三哥痛的大叫之時,就聽兵丁惡狠狠的罵道:“再不放手,打死你。”
一車柿餅不少錢呢,李三哥當然不肯被兵丁搶走。可這些兵就如中邪了一般,渾身散發著殺氣。
就聽門聲響動,有鋪子開了門。走出一人,也不說話,扶起李三哥就往鋪子裡帶。兵丁們倒也沒有追打,只是推起李三哥的車就往大營裡走。
出門的是家鋪子的少掌櫃張思退。把李三哥扶回他的鋪子,就趕緊關進門。李三哥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又是心疼。到了這安全之地,立刻是放聲大哭。
張少掌櫃只是黑著臉讓李三哥坐下,張掌櫃也到了屋裡,忍不住嘆氣。
等李三哥哭完,張掌櫃就勸他先回去。自打霍崇造反之後,這些當兵的就跟中邪一般,行事格外的暴虐。先是買東西不給錢,之後愈演愈烈,從公開拿走到現在這樣搶了之後還要打傷人。硬生生將這些靠登州大營賺錢的買賣人都逃走了。
聽張掌櫃大有埋怨霍崇弄出這些事的意思,張少掌櫃忍不住走出來說道:“爹,這幫官兵啥時候聽霍爺的話了!難道是霍爺讓他們這麼亂搶!還不是他們自己要作孽。”
“小聲點!”張掌櫃被嚇到了,趕緊阻止兒子胡說八道。
可年輕人見到自己看不慣的事情可不肯憋著,張思退大罵清軍都是畜生。平日裡就喜歡欺負個人,現在更是要吃人了。
張掌櫃實在是聽不下去,厲聲命令兒子,‘給俺拔腚’。
李三哥總算是明白,這是出了大事。也顧不上傷痛,趕緊詢問他回鄉的這幾個月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邊張思退氣的滿頭火,最後氣的偷偷開門,溜出家去。走了好幾裡地,前面出現了一個小道觀。山東通道教的比較多,尤其是在膠東半島。這裡從先秦可就是蓬萊。一直是道家的要地之一。
小道觀裡空無一人,張思退進去看了一圈,失望的走了出來。本想走,卻還是忍不住想找到住在這裡的道士。再停了片刻,卻見附近走出一人,正是原本住在這小道觀裡的。
“無量天尊……”道士口宣道號。
“行了,別廢話。俺答應了。”張思退對道士說道。
道士面露喜色,“張先生肯如此,那可是無量功德。”
“你們要俺做啥?”張思退問。
“當然不會讓張先生以身犯險。只要張先生將見到的大營事情告訴俺們就好。”
在膠東半島乃至膠東都有很大影響力的長通道長並沒有公開宣佈反抗滿清,但是他已經實際幹起來了。這些信徒組成了一個情報網,向霍崇提供清軍的情報。張思退的加入讓這張情報蒐集網的前端就頂在了滿清鄧州大營門口。
此時已經到了三月,前登州總兵謝賜履已經返回了登州。李樹德本來也要前來,卻受命前往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