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描述,竟然與霍崇的猜測不謀而合。不僅於淺本人十分驚愕,華夏遠征軍同樣無比驚愕。
呂宋與南海距離華夏並不遠,最少與那些歐羅巴國家到這裡距離相比,華夏到南海的距離真可謂相距不遠。
若非皇帝霍崇做出彷彿不近人情的決定,華夏朝廷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起派兵到南海恢復舊地的事情。
然而幾萬裡外的歐羅巴各國,卻已經在用把整個地球都納入視野的大戰略考量,並且真的執行了這樣的戰略。
如此的野心,如此的魄力,如此的悍不畏死。若非親眼所見,親而所聞,大家是絕不會相信,距離華夏並不遠的地方,有著這樣的力量正在為了實現他們爭霸地球的野心而不斷征服、戰鬥、爭奪。
與這些國家相比,華夏真是過得太安逸了。
接到霍崇命令之時,南征軍上下都難免有些畏難情緒。經過禮部抓緊時間擺事實講道理,部隊的不安乃至於不滿消散了大半。
南下部隊明白了,敵人不僅在國內,還在國外。更重要的是,追求安逸的怠惰正在讓華夏不斷失去一些華夏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東西。大家曾經以為南海是遙遠的蠻荒之地,華夏不南下,只是不願意。
這裡的形勢已經證明,便是現在趕來,只怕也有些晚了。
五年,整整五年時間。於淺上將率領的部隊從南海艦隊變成了南方軍,之後又變成了南海戰區。
艱苦的戰鬥一場接著一場。英國與荷蘭聯軍,戰鬥,失敗,再戰鬥,再失敗。卻始終沒有放棄。
此時滿清卻被華夏軍攆出了湖南,攆出了四川,攆出了西北,攆出了關外。
從燕京到張家口的馬拉鐵路修建完成之後,華夏軍終於獲得了穿越陰山的強大後勤線,開始討伐蒙古。打的逃入蒙古的滿清勢力向著更北更西的方向逃竄。
然而在南海,英國與荷蘭舊在戰鬥。在南海的犧牲的軍人甚至比討伐滿清犧牲的更多。以至於雷虎都公開提出了質疑,“英國與荷蘭就不把命當回事麼?”
於淺看到的報告中,霍崇淡然答道:“這乃是歐羅巴的傳統,人命若是被當回事,他們憑什麼跨過幾萬里的海洋,跑到南海來?某種意義上,這也是一種英雄氣概。我們不能被敵人壓倒,而是要壓倒敵人。我們華夏當然把人命當人命,然而我們也決不能畏懼危險,而是要透過科學和民主的制度,發動主觀能動性,解決敵人。”
華夏朝共和十一年十一月。舊港宣慰司的舊址上重建的宣慰司衙門外廣場上,英國與荷蘭聯合艦隊的殘部魚貫而過。每一支軍隊都老老實實將他們的軍旗放到觀禮臺下。
軍旗一倒,等於這支軍隊就已經覆滅。與華夏南海戰區糾纏了五年的英國與荷蘭聯軍終於向更堅強,更勇敢的華夏軍投降。
根據西班牙與弗蘭西那邊來的情報,在歐羅巴上進行的奧地利王位戰爭也接近了尾聲,英國、荷蘭、俄國與奧地利戰敗了。雖然普魯士現在的國王,人稱紅鬍子的悍將反覆跳反,最終也沒能改變戰局。
裝備了華夏火槍的西班牙與弗蘭西聯軍橫掃歐羅巴,建起了屬於兩個波旁王國的赫赫武功。
華夏的南海終於穩定下來。之後的日子將是開拓南海,讓這裡再不會有西洋人橫行霸道。
不等觀禮儀式結束,就見有通訊官飛也似跑來。到了於淺近前,於淺就見通訊官臉上掛著淚水,若不是還有投降的洋鬼子在,只怕他就大哭出來。
於淺心中一震,奪過通訊官手中的紙。看了一眼,於淺只覺得眼前一黑,幾乎要暈倒過去。旁邊的參謀長連忙接過聖旨,就見第一句寫道:“陛下十月初十駕崩……”
投降的英國荷蘭聯軍的殘部人員看到不久前還趾高氣揚志得意滿的中國軍官們突然就陷入了悲痛之中,有人嚎啕大哭,有人頓足捶胸。
看著敵人如此痛苦,這些投降的殘部眾人訝異之餘也十分開心。不過沒人想過要趁機反抗。華夏軍的數量遠遠多過投降的殘部,更重要的是,幾年的戰爭中,這些中國軍人展現出壓倒了英荷聯軍的勇氣、毅力,並且展現出驚人的學習能力。
每一次戰鬥,都能感受到這些中國海軍的成長。如果不是打到徹底絕望的地步,英荷聯軍也不會投降。
雖然中國軍人正陷入悲痛之中,只要他們不殺俘虜,這一切就與英荷聯軍的殘部沒什麼關係了。
當天晚上,南海舊港宣慰司的全體官兵都聽到了這個訊息,也聽到了詔書與遺詔。
詔書中公佈了華夏朝開國皇帝霍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