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一起高喊起‘陛下萬歲’來。
霍崇知道,自己是不是萬歲,這幫高喊著‘陛下萬歲’的年輕人其實並不在意。他們在意的是自己被真正認同。
在山呼萬歲的聲浪中,霍崇確定了,至少在這些年輕人心中,老派人物習慣的那種大平原、大兵團、排槍排炮的傳統作戰方式已經開始動搖。得到認同的年輕軍人中,至少有一部分人不再會堅持這些老派的做法。
揮手向年輕人示意,在更熱情激昂的萬歲聲中,霍崇期待著這些年輕人中能夠出現打破舊模式的突破者。他們將是華夏軍新時代的領軍人物。
在高層,訊息總是穿的特別快。譬如韋伯聽到關於這場座談會,就是在座談會後的第三天中午。
語言之所以成為人類的工具,因為語言本身就有非常強的概念性。
給韋伯傳話的人可沒有從頭到尾把一切給講述一番。如果真的要講述,需要起碼幾倍於會議進行的時間。
“韋尚書,陛下是要啟用年輕後生啦。在座談會上,陛下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來人是個文人出身,三言兩語就把座談會本身代表的一切說的明白透徹。
韋伯只是稍微詢問了幾句。什麼軍人到底多年輕,他們是不是對霍崇忠誠。這些完全都不在韋伯的考慮範圍之內。韋伯在意的是能證明這種論斷的內容。
文人就把霍崇的一些話講給韋伯,韋伯覺得還不太可靠,又問了前言後語。就這麼二三十句的交談,韋伯也認同了這個最新的訊息。
任何事情都要投桃報李,韋伯嘆道:“你上次推薦的人,不行。再換。”
“為何?那孩子很聰明。”文人很是不解。
“是很聰明,也能有些邏輯。然而那位世兄卻沒搞明白。陛下最新的戲裡面講的很清楚,是有了些能耐,在當時的局面下才有可能成為官員。可不等於當了官員,就有了相應的能力。這位世兄能力不足。”
文人不禁微微皺眉,試圖理解韋伯的意思。然而想了一陣,還是皺著眉頭問道:“難道禮部就這麼難進麼?韋尚書作為加入禮部的介紹人,還有人敢擋?”
“這就是陛下英明之處。想當公務員,只要考試透過,答題無錯。還要記得,千萬別用我不知道當做藉口。就能當公務員。禮部和官員無關,工農兵出身,能幹活,願意幹活,還想懂得怎麼幹活。願意服從紀律,聽指揮。還願意接受學習,肯承擔責任。才能成為禮部成員。這位世兄哪裡都好,就是沒幹過活。”
“可他考上了公務員,怎麼還能去下地!”文人不禁露出了些許慍怒。
因為這慍怒,讓韋伯在心裡給這文人記了一筆。這明顯是不明白華夏朝的人才有的反應,此人不可靠!不過韋伯也沒生氣,而是耐心的說道:“這就是問題所在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他就這麼一個想法。這個想法在禮部裡面絕對不行。你找肯做事的。”
“為朝廷效力就不是做事了麼?”文人大大的不高興。
“給朝廷做事,朝廷自有俸祿與待遇。難道朝廷還虧欠大夥麼?”
文人聽韋伯這麼講,不得不收斂起來。是的,朝廷可是給了公務員們待遇。如果不願意當公務員,大可回家種地去。太多人想透過考試的途徑進入朝廷制度內。
氣勢被打擊,文人很快恢復了謙恭的姿態,“還請韋尚書再給指點一下。”
“我也是跟著陛下學習。沒什麼好指點。陛下要的是能做實事的人,不怕做錯,就怕那種自己做不了什麼,卻覺得自己讀了些聖賢書,覺得自己能指揮別人的。我華夏朝廷之所以如此欣欣向榮,就是因為能做事的做到了這些位置上。有什麼能耐,幹什麼差事!”
文人不禁有些氣結,“韋尚書,難道讀了聖賢書,在朝廷眼裡就成了無用之人麼?”
“怎麼會。”韋伯連連搖頭,“陛下這些年的字越寫越好,只是還不如大夥。可大夥若是因為這些就以為陛下沒讀過聖賢書,可就大大錯了。所以你說讀了聖賢書就被看做無用之人,明顯是錯的。”
“那……”
“只懂得讀聖賢書的,就是朝廷眼中的無用之人。”韋伯爽快的給了最終答案。
文人從韋伯這裡出來,氣鼓鼓的用手解開領口的扣子,好不容易才把氣喘勻。
韋伯的話從容淡定,有著身居高位的人特有的居高臨下。可這結果是真的令人大大不快。
也不知道怎麼才能把自家子弟送進當下被視為飛黃騰達最佳途徑的禮部,文人心中著實找不出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