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情況不同。
這也與霍崇所說‘脫離實際空談人性的人,都沒人性’完全一致。
“所謂人性,如果從唯物主義角度來看,乃是我們這個身體,在億萬年的演化中形成的許多反應。這些反應本來是在人類數量稀少,也沒有製造工具能力的情況下,為了能夠活下去而出現的本能反應。現在我們什麼樣?不僅能製作刀槍這類武器,還有了火槍。刀槍還能說是利用石頭木棍,是模仿自然界。火槍都已經是自然界沒有的東西,這種情況下,再照搬之前的東西,當然就似是而非,甚至是莫名其妙。不能刻舟求劍,更不能在刻舟求劍的基礎上,再搞個先驗論。”
“……的確。”高龐連連點頭。
“在先驗論基礎上提出人性,就如在缺水的地方認為簡約用水是美德,這本身沒錯。但是隻管提煉出一個節約用水是美德,然後普及到所有地方。你覺得這所謂的美德,所謂必須擁有的人性,那叫人性麼?”
哈哈!高龐忍不住笑出聲。此時高龐只覺得豁然開朗,對於人性認知中的迷惑終於被徹底解開。高龐認為所謂人性的問題,現階段是不會再困擾自己了。
不等高龐說話,就聽霍崇命道:“既然你明白了,你就和政治部的同志一起辦我之前說的那件事。透過宣傳,讓大夥知道我們的對錯是什麼。還有,不要去發號施令,要和同志們多溝通,多瞭解同志們的想法。只要你沒有先驗論,不講什麼不顧實際情況的人性,你就能容下原本你絕對不會容下的很多說法。去吧!”
高龐受命而去,霍崇則繼續安排工作。哪怕是以工業時代的非政治觀點,一個實體組織本身想良好執行,最好能在生產與各種交接中能夠由類似軍隊般,幾乎是基因複製般規範的人員來執行。
這個思路在戰爭中已經被充分證明,霍崇的軍隊並不是那種神機妙算的軍隊,然而這支經驗不豐富的人,只是透過完成了能夠真正執行掌握的知識,就能以慢打快,在清軍自以為佔據絕對優勢的野戰中痛擊清軍。
霍崇相信,按照組織紀律組建的大漢政權,一定可以獲得最後的勝利。
正在處理如何完成組織建構的繁瑣工作,接待部門送來訊息,河北天理教的總舵主派了副舵主前來拜見。
這已經是他們第三次派人來和霍崇聯絡,霍崇放下了組織工作,接見了這些算是‘意外’的訪客。
在霍崇看來,天理教某種意義上也是遭了無妄之災。霍崇成為天理教的人時間很短,而且自始至終也沒和天理教有什麼往來。
而且山東天理教甚至不是天理教的本源。根據情報部門的收集整理,天理教的核心地區其實在直隸京畿和河南一帶。由京畿一帶的紅陽教與坎卦教,河南八卦教中震卦教等秘密教會融合而成。
紅陽教原為八卦教中坎卦教之分支,明清之交時便已在京城和京畿民間流傳,尤其是宛平、大興一帶。河南八卦教中震卦教自有傳承。
至於山東天理教,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八極門之類的武鬥流派影響。所以山東天理教自稱坎字門。
霍崇不僅沒有真正成為過天理教成員,甚至還和天理教坎子門劉門主起過沖突,被宣佈攆出教派。
但是滿清政權可不管這些,他們只是知道霍崇曾經是天理教成員,就認為天理教乃是霍崇背後的勢力。既然霍崇造反了,天理教當然也成了罪人。
好在天理教本就是秘密結社,受到的衝擊並不太大。之前兩次聯絡,天理教表示,就在直隸與京畿的天理教總舵以為要完蛋的時候,搜捕天理教的官兵突然走了。這件事成了一個虎頭蛇尾的局面。
霍崇當時沒說什麼,因為說出來的話就難免太自吹自擂。在霍崇看來,官兵之所以突然放棄,並非是因為不想剿滅天理教,而是因為兵力吃緊,人馬都抽調來對付霍崇。
當然不想說得太大,所以霍崇就告訴天理教總舵的人,這是天意,天意要讓天理教不受這次災厄。誰都擋不住。
之後霍崇本以為天理教就會滿足於這樣的局面,沒想到天理教竟然提出了聯合霍崇,攻入京城,殺掉皇帝。天理教總舵舵主當皇帝,霍崇當八千歲,一字並肩王的建議。
看著此次被引進屋內的這幫兄弟,霍崇忍不住回想起最初聽到這麼一個建議時候的震驚。八千歲,一字並肩王。這好像是某出戏裡頭的戲詞吧。
如此兒戲的事情,天理教的兄弟們說的無比誠懇。
好在他們沒有用九千歲。如果他們要請霍崇當九千歲,霍崇只怕當時就要翻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