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被打死的戰友都不援救,就這麼一路逃向可以求生的方向。
楊明德立刻撒腿就追,追出去一段,就被人從後頭直接拉住。扭頭一看,卻是副班長。
“放手!跟俺一起去追!”
“班長,追不上了!”副班長喊道。
“不追咋知道追不上!”楊明德喝道。
“班長,咱們班裡就你學過急療。現在村裡不少人都快不中了,你回去還能救他們。你是要看著大夥死麼?”
一句話彷彿盆冷水讓楊明德清醒過來,自己帶隊回到老家,完全是因為防備村子被突襲。沒想到還是來晚了,到的時候,蒙古騎兵的屠殺已經開始。楊明德只能打斷了屠殺,將蒙古騎兵攆走。
回想起那些在地上的血泊中掙扎的本村村民,楊明德轉身就走,向著村子奔去。就如之前他停也不停,直接追出來一樣。
不僅是楊明德一個班,大漢軍隊已經開始全面沉入基層。班為單位,先到各個村負責守護。一個連三個排。負責七個村的安全。兩個排以班為單位,進入六個村。
在能夠呼應六個村的村落或者鄉鎮,駐紮連部。留下的一個排成為機動後備隊,準備隨時支援村子。
後勤部隊則將繳獲的那些冷兵器,尤其是長槍運到各個村。十萬清軍丟下的武器數量真的非常多。各個村儘量由本村或者本地投奔霍崇的人員駐紮,並且挑選親近大漢政權的村民組成民兵隊伍,發給武器,並且建立起觀察塔樓,為預警提供基礎。
村口也設下路障什麼的,儘可能將偷襲的蒙古騎兵先阻擋一下。接著由部隊帶領民兵隊進行抵抗。
交通線也已經備好,交通員往來其間。將最新的訊息送到各個機動部隊那邊,同樣將收集到的敵人出現地區告知給村民。
正如高龐所說的那樣,霍崇並沒有被滿清的屠刀嚇到,反倒充分利用這次的事情將大漢政權深入基層,並且與基層相結合。
半個多月過去,膠東地區初步的管理體系就鋪了下去。在臨淄的總部裡,各路人忙的幾乎是腳不著地。
“……讓部隊公開唱《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歌》,還要教給民兵們學會!”霍崇命道。
政治部的負責人問道:“是要讓大夥知道滿清有多壞麼,知道咱們有多好麼?”
“不是!”霍崇立刻否定了這個看法,“是要大家知道,我們有什麼樣的紀律。這樣,我們若是沒做到,大夥知道是那一條沒做到!”
“啊?要讓大夥監視咱們?”政治部的負責人驚了。
霍崇很是不快,“咱們自己要做到的事情,怎麼就成了被別人監視!難道沒人看到,咱們就可以想幹啥就幹啥麼?”
說到這裡,霍崇更是不快,想了想,命道:“讓參加過救災的同志,到部隊把咱們之前做錯了的事情,就是便宜的買人家為了活命不得不賣的傢什,把那件事講給同志們聽,講給民兵們聽!”
“先生,咱們知道錯了啊!”政治部的同志更驚了。
“就是做錯了,所以才要講給人民,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若是大夥就不知道咱們的對錯是什麼,咱們的善惡是什麼。大夥怎麼知道咱們大漢政權到底是什麼樣的!”
說完,看著政治部同志一臉的不高興和不樂意,霍崇命道:“不用怕!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說,誰沒做過錯事,做錯事不怕,做錯事的麻煩在於如何收尾。如果大夥都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再麻煩也能收尾。至於被人笑話,咱們本來就被人笑話。人人都有笑話別人的衝動,想不被人笑話,不可能!”
這邊安排完,在旁邊旁聽的高龐抽空問道:“先生,你方才所說的是不是人性?”
霍崇有些累,勉強壓制住煩躁,才說道:“我讓你讀的《五蠹》,你讀了麼?”
“讀了。覺得眼界大開。”高龐連忙答道。
“夫山居而谷汲者,膢臘而相遺以水;澤居苦水者,買庸而決竇。故飢歲之春,幼弟不餉;穰歲之秋,疏客必食。非疏骨肉愛過客也,多少之實異也。這段話,就是說你之前迷惑的人性!”
高龐記性極好,這段話聽了就回想起來。這話意思是,居住在山上要到谷底打水的人,逢年過節用水作為禮品互相贈送;居住在窪地飽受水澇災害的人,卻要僱人來挖渠排水。所以在荒年青黃不接的時候,就連自己的幼弟來了也不肯管飯;在好年成的收穫季節,即使是疏遠的過客也總要招待吃喝。不是有意疏遠自己的骨肉而偏愛過路的客人,而是因為存糧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