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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只能選擇的道路(一)

的是辦法收拾士紳。將軍均田地,除了最終當上天下唯一地主之外,其實沒有任何好處。然而天下士紳都要與將軍對抗。我本人覺得地主盤剝的確甚是兇惡。可將軍要用什麼來管理這麼多土地?難道將軍以為土地到手,就可以風調雨順?”

“當然不會。小農的生產方式本就不抗天災。之所以土改,先是要小農不被地主士紳盤剝。讓他們從生死線上跳到雖然辛苦,卻不至於餓死的地步。這就需要先給小農提供足夠的鐵質農具,還得能修建水利設施。挖鐵礦,冶煉農具,若是按照以前的手段,定然不行。這行當,非得更大投入,承擔更大風險,把工業搞起來。工業,就是每日同樣的勞作,同樣勞作的人數,產出是以往的百倍千倍。若做不到這個地步,只是均田地,用處十分有限。”

龔宇聽完稍一思索,立刻答道:“將軍若不是誑我,那就得有獨特之術。還請將軍不吝賜教。”

“科學!當下匠人擁有的乃是技術,這技術不過是個人對冶鐵的看法。每個人都不一樣。而且是經驗所出,就是偶然所得。對於本質卻不瞭解。所謂科學,判斷標準就是能否證偽。譬如,我說,地球是大圓球。月亮是個球體。月亮繞著地球轉,地球與月亮一起組成的地月小星系又繞著太陽轉。這是個結論。然後我就提出我做出這種判斷的依據是什麼。反對者也可以提出他們做出這樣判斷的理由和依據。最終只要證明我的依據是錯的,就證明我所說的錯的。但是證明我是錯的,不等於反對我的人就是對的。對方的觀點也要接受考驗。或許是我對,或許是反對者對。或者我們都錯。但是不可能出現我們都對就是了。”

曾靜聽得面露不耐煩。孔不更與韋伯卻聽進去了。霍崇也不趕鴨子上架,先告訴眾人,想聽就聽。不想聽可以自行離開。

正如霍崇所料,這恃才傲物的龔宇可是來了勁頭。當霍崇命人給他紙筆之時,龔宇非常順暢的拿起筆,記下了他認為的要點。可見這傢伙還真是個做學問的。

這一番討論,從基礎天體學到物質構造。雖然龔宇之時聽,卻看得出他的理解力與悟性著實不一般。連猜帶想,也能勉強構架出一個體系出來。

等霍崇大概把建立煤鐵複合工業體,以金屬工具以及機械裝置替代手工勞動,以促進生產力之後。龔宇點點頭,“我對這些一無所知。只是明白將軍所說的發展生產力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若是真能做到,土改倒是真的有利可圖,而不是一廂情願。”

中間出去好幾次的曾靜此時又回來勉強聽著,龔宇說完,曾靜立刻喝道:“你此時才知道均田地是對的麼?”

龔宇翻了翻眼,卻沒搭理曾靜,“將軍定然明白土改會遭到何種反撲,此時急不得。非得一村一村的幹。有時候逼得士紳造反,乃是必須。將軍若是想在此期間守住江寧,的確不易。放棄也沒什麼不好。若是不想放棄,大概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韋伯趕緊問道。

被韋伯搶了先機,孔不更目光灼灼的盯著霍崇與龔宇,支稜著耳朵聽。

龔宇在霍崇中間拿出來的簡易地圖上指了指,“將黃河挖開,使得黃河北歸。黃河不適合船渡,乃是天險。只要黃河北歸,朝廷難以南下。黃河以南盡由將軍馳騁。黃河北歸乃是幾百年來的大事,將軍殺雍正在前,使得黃河北歸在後。天下士紳便是有了反意,也會畏於天威。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輕重。些許遲疑間,當可給將軍三年時間。那時候將軍先奪下河南,兩淮在手,與江寧呼應。江寧當可安然無恙。”

便是一直反對龔宇的曾靜,聽到這裡也差點把眼珠子從眼眶裡瞪出來。韋伯與孔不更難得的瞪圓了眼睛,嘴都嚇到合不攏。

霍崇到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心中更是高興。龔宇這傢伙的思路雖然跳脫,卻是極為有效的手段。要是想解決問題,他的辦法還真是最好的。

不過霍崇也已經明白了為何曾靜對龔宇的評價如此之低。以曾靜的心胸,的確沒辦法與龔宇相提並論。雖然霍崇很欣賞龔宇,卻一點都不討厭曾靜。因為曾靜對於均田地的意願是出於‘道德’。

不管是因為見識過世態炎涼,或者是自己親人被這世道折磨到死,又或者是對人民群眾的痛苦充滿了同情。總之,曾靜是以一種道德層面的堅定態度認同均田地。

龔宇就沒有這樣的態度。曾靜的均田地在龔宇這樣的層面看,並無可取之處。因為付出太多,收穫幾乎是負面的。而且還存在一個無法持久的問題。

然而龔宇這樣的傢伙也不是完美的。如果龔宇是完美的,孔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