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繼,我有些累了,先走一步。”
阿繼拉住他,“別慌,還有好東西沒上呢。大哥專門交待的。”
說著他一使眼色。一個馬仔拿了個托盤出來,上面是一片潔白晶瑩像冰糖一樣的東西。
雲琛的臉色微微一變。
四周人的眼中紛紛露出貪婪興奮的目光。
阿繼道:“剛從美國到的新貨,最上等的貨色,大哥說請大家嚐嚐鮮。”
一個妖豔的女人膩到他懷裡笑道:“要是嘗著好,大哥有沒有說以後給我們打個折啊?”
阿繼摸了她一把,哈哈笑道:“只要你今晚把老子吹好了,以後都給你打半價!”
女人撒嬌地打了他一下。
眾人鬨堂大笑中紛紛把手伸向托盤,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阿繼微微一笑,走到雲琛旁邊,取出一個盒子,笑道:“別管他們,這是咱們的。”
雲琛搖搖頭,“不用,我不玩這個。”
“試試吧,放心,最好的貨,不上癮、不傷頭,沒什麼害處,否則大哥也不會許咱們碰啊。有時他自己都溜一溜呢。”
雲琛道:“算了,我真不喜歡弄這個。”
阿繼臉色沉了下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信不過我、還是信不過大哥?大哥好心好意招待你你當驢肝肺不成?”
他啪地一聲把盒子裡的東西都灑在桌面上,自己取了一顆,“大哥的心意都在這兒,是一條心當兄弟,還是離心離德做樣子,你看著辦吧。”
雲琛看著那一串晶瑩剔透如水晶般的東西,忽地一笑,優雅中帶著不羈的瀟灑,伸手取過一顆,輕笑道:“既然是大哥的心意,那我就敬謝不敏了!”
***
再次睜開眼睛,他過了十幾秒才想著自己身處的位置。站起身看了看四周,昨晚這是紙醉金迷的豪華包廂,今天這只是最骯髒的垃圾場。
他穿過地上橫七豎八的身體踉踉蹌蹌往外走,快到門口時還是被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回頭一看,是個年輕的女孩子,披頭散髮、半裸著身體、濃妝豔抹的臉上妝容全花,形容狼狽可笑。
這種女孩就什麼?對了,冰妹,就是陪吸女。
那自己該叫什麼?陪吸男不成?
他忽然覺得一陣好笑,這個名字好,真他媽的好!
他就那麼笑著走了出去,外面的陽光刺得他一下子眯住眼睛。懷裡的電話在無聲震動,他沒有管。
不知走了多久,一個匆忙趕路的人忽然從背後撞了一下,他一下子就跌倒在路上。
那人忙回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他揮手讓他離開,自己爬起來身扶住路邊的垃圾哇哇大吐起來,知道腹部吐得痙攣,再也支撐不住再次倒在地上。
上一次,他也曾這麼落魄狼狽地倒在垃圾桶旁,然後,一睜眼,就看見了她。看見她安然、寧靜、淡淡、而又專注的樣子,看見她明亮而讓人心定的眼睛。
……如果當初不曾相遇就好了,那樣她的人生必定順遂平安很多。
不遠處似有賣早點的小餐館,隱隱可以看見老闆忙碌的身影。
“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咱們真要破產了得有個打算……你看,這二十萬夠我們一家暫時找個像樣點的棲身之所,剩下的我們拿去做點小生意。”
“二十萬不到能做什麼生意?”
“這個我想好了,就開家麵館,雲氏秘製牛肉麵……”
如果當初那一關沒有熬過去就好了,那麼現在他們必定也開了一家這樣的小店,辛辛苦苦、一分一厘的掙,每日在拮据、煩惱和溫暖的度過。
他爬起身來,擦了擦嘴角的汙漬,繼續慢慢地往前走。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至少她還在他身邊,至少她還能幹乾淨淨、清清白白地走下去。
***
五年,他用了五年的時間謀劃、準備、佈局、反擊,其中種種艱險、種種卑劣手段不足為外人道。當終於有一天他取代魏森站在T市黑色世界的頂端,他已分不清自己和魏森到底有什麼不同。
底線一再被擊穿,女色對於他當然也算不了什麼。比如魏森偷偷安插在他身邊的鄔倩溪。他佯裝中了美人計,透過她把自己想讓魏森知道的訊息傳過去,然後再利用葉黎疏遠鄔倩溪,利用和葉黎的風流韻事轉移視線,暗中佈局,最終他處理了魏森、處理了鄔倩溪,卻留下了葉黎,因為他還沒有完全摘清自己、雲氏還沒有徹底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