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部分

個問題——草花為什麼不得意他?草花的二姐夫在村東頭的一個人家推“牌九”;打頭的老李已經睡了;張隊長在跟自己的老婆同房,他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一邊動作一邊在心裡給知青排隊,招工的指標其實已經下到大隊了,他得推薦一個知青回城;而草花的二姐,則心神不定地在她家的西屋裡來回轉,什麼也幹不下去,只是豎起耳朵聽對面東屋裡的動靜——就是這個夜晚,這個像往常一樣平凡的夜晚,楚一凡和草花接吻了。

那時候草花根本不懂這個詞兒,用她的話,就是和楚一凡親嘴了。這一親,親得草花天旋地轉,這一刻,也決定了草花一生的道路——倔強的草花,認真的草花,善良的草花,熱情的草花,骨子裡有著浪漫情懷的草花,把這一親深深地記住了,刻骨銘心。

事情來得突然,又自然。說自然是因為農村裡停電是很平常的事。就在楚一凡伸手輕輕摸著草花的臉,問她,還疼嗎?草花也把自己的一隻手摸上去,蓋住了楚一凡的手掌。草花說,疼。就在這個時候,電就停了。

西屋的二姐“呀”了一聲,她不知該怎麼辦,東屋裡的兩個年輕人,已經半天沒有動靜,現在又停了電,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摸索著在西屋裡找蠟,想著怎樣給草花送過去。

東屋裡,停電使兩個年輕人都一愣。楚一凡的手還在草花的臉上,而草花的手還在楚一凡的手上。外面是漆黑的,屋裡也是漆黑的。漆黑放大了寂靜,也帶來些恐懼。女孩子本能的反應,使草花下意識地站起身,向楚一凡靠近了一點。楚一凡也站了起來。兩個人本就是隔著一個小炕桌的距離,二尺遠的樣子,這一靠近,兩個人的身體幾乎就捱到了一起。彼此能聽得到對方的呼吸。說不清是誰先動作,兩個人就擁抱了。這是楚一凡第二次抱住草花,那種柔軟的、溫暖的感覺比第一次更強烈。楚一凡極力抑制著要蹦出來的心跳,抑制著身上的顫抖,用最輕的動作,吻住了草花的嘴唇——草花的嘴唇溼潤微涼,既柔軟又質感,楚一凡陶醉了。

一九七六年的農村女孩,還不知什麼是標準的胸罩。她們只是在自己發育了之後,或者被母親們指點,或者無師自通地,想辦法用各種柔軟的細布包裹住自己的乳房。害羞些的,把自己纏得緊一點,不太在乎的,纏得松一點。那天晚上的草花,因為住在二姐家裡,有些隨意,就根本沒有戴那個布條。匆匆跑去集體戶的時候,也忘了戴上,回來以後,因為等著楚一凡來,心情其實是緊張的,也沒想起戴,所以這時的草花,在一件薄毛衣、一件花襯衣裡面,就是兩個已經發育得很好的青春的乳房,沒有任何的束縛。當楚一凡把草花擁抱在懷裡的時候,他的身體緊貼了草花既柔軟又豐滿的前胸。而那時候的楚一凡,還不懂,也還沒有能力細細地欣賞女人的身體,他只是被一種巨大的眩暈湮沒著,手上用著蠻力,把草花摟得喘不過氣來。草花也被眩暈湮沒著,她的意識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她用僅剩的一點力氣,在楚一凡耳邊輕輕叫著,輕點輕點,你是熊瞎子啊……

戀曲1976 十(1)

黃怡寫給兒子的信,耽誤了一些日子。原因是慕容言預測的事情,看上去還是有些撲朔迷離。剛剛脫離*的國家,政策還沒有穩定到足以讓人放心做許多事情的程度。這時候已快到新年。一九七七年的新年好像確實與以往不太一樣,人們都好像期待著什麼,是什麼又說不清。生活中一直凝重著的空氣突然稀釋了很多,人們開始可以大口地呼吸冬天裡清新的空氣,大聲地說話——變化還是有的,你們要注意觀察。慕容言說。慕容言堅持自己的看法,他對黃怡說趕快寫信,讓孩子回來吧,先複習起來是重要的。欣蕊這邊也是這樣,過了年就給她請假,班就不上了。聽我的沒錯。

楚一凡在清水河屯接到家信的時候,正是這一年的最後一天,也就是新年前的一天。農村人對新年沒什麼興趣,他們只過春節,所以集體戶的知青也都沒有回家。在這之前,楚一凡自己決定了一件事,他沒有給家裡寫信,也沒有跑到公社的郵政局去給爸爸單位打長途電話——事實上,寫信是來不及的。而爸爸單位的電話號,他早就忘到腦後去了。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聽父母的意見,這事我自己就處理了。他想,他已是成人了,這個事得自己拿主意。這也是十九歲的青年楚一凡自己處理的第一件人生中的事。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部隊來招兵。楚一凡沒有報名。他不想當兵。

一九七六年的冬天,東北各地農村的集體戶,擠滿了各個年份來插隊的知青。最老的,有一九六八年下來的,由於各種原因,還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