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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這大鵝肉你姐夫一口都沒動,都給你留著呢。

草花笑嘻嘻地看著二姐,不動筷。

二姐說,幹什麼?這伙食還嫌不好?明兒回去吧,回去吃爸的大嘴巴子你就踏實了。

草花笑著說,你捨得我自己還捨不得哪。看把我臉打的,看看。

二姐嘆了口氣,摸了下草花的臉說,快吃吧。

草花說,二姐,等會吧,我把小楚叫來了。

二姐吃了一驚,說,啥?叫他上我家?來幹什麼?

草花說,吃飯啊。二姐你捨不得啊?

二姐急了,說,一頓飯有什麼捨不得的!我是說要是爸知道了,挨嘴巴子的就該是我了。

草花笑著說,天黑了,沒人知道。

二姐說,不行不行,你在我這住,咋住都行,可小楚來不行。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戀曲1976 九(2)

草花說,為啥?二姐,你不支援我?不就吃頓飯嗎?

二姐說,草花,你這事鬧得太大了,恨不得全公社都知道了。

草花說,全公社知道怎麼了?是啥壞事嗎?

二姐說壞事倒不是,可是……可是——

就在二姐說不出來可是什麼的時候,楚一凡進了院子。二姐聽到柴門響,抬頭向窗外看了一眼,她的臉先紅了。二姐衝著草花揚了下手,恨恨地說,三丫頭,你把二姐裝進來了。你這小冤家!

二姐家的大黃狗不太認識楚一凡,吠了兩聲。二姐說歸說,但人還是迎了出去,喝住了黃狗,把楚一凡讓了進來。

楚一凡沒穿那件舊軍裝,只是穿了件藍色的厚秋衣,上面印著號碼,像個運動員。他一邊往屋裡走著一邊對二姐說,打擾你了。

只上過小學的二姐長這麼大從未聽過有人這麼跟她說話,受用倒是挺受用,可一時倒沒了詞兒,不知道這樣的話該怎麼接,只知道喊草花草花。

草花笑著從炕上下來,說,快進來吧,不用說那些書上的詞兒,我二姐沒啥文化,聽不懂。楚一凡也笑了,坐在炕沿上。二姐盛了一大碗飯,放在楚一凡面前,就站在地上,愣愣地看著他們。

草花說,二姐,你上炕,咱吃飯啊。

二姐突然回過神來,說,啊,我不吃,我不吃。我……我上那屋給大姐找鞋樣子。你們吃……吃吧。二姐像逃跑一樣去了西屋。留下草花和楚一凡兩個人,面對著一桌飯菜。

二十五度燈泡發出的光是暗黃的,不很亮,但卻柔和。柔和的光亮罩著兩個年輕人,勾勒出他們各自的輪廓。楚一凡是第一次這麼近地看燈下的草花,覺得這時候的草花與白天陽光下的草花相比,與月光下的或者沒有月亮的黑暗中的草花相比,都是又一種感覺,又一種美麗。或者應該說,是更加美麗。她那清純的秀美,在燈影裡又顯出了一點平日裡沒有的嫵媚,因為朦朧,本來就是瓜子臉的臉型顯得有點瘦削,倒更加俊俏,鼻子生得不高不矮,又不寬不窄,既柔和,又適中,鼻尖的曲線慢慢地卻又是堅決地尖上去,一點都不怠慢,顯得乾脆、精緻。那雙眼睛,在這樣的燈光裡,含著水,就更是楚楚動人了。草花尤其是長了一個迷人的嘴角,她右邊的嘴角,在不笑的時候,是微微向上翹著,笑起來的時候,就更向上翹,像彎彎的月芽,又像一片柳葉梢。

楚一凡在心裡迅速地搜尋著這些他在書上看來的詞語,又都覺得不夠,他不知道怎麼樣來形容他的這個熱戀中的情人。想到“情人”這個詞,他嚇了一跳。他不知道這個詞用到這裡,用到他和草花的身上是不是準確。他只是想讚美草花,草花是怎麼讚美都不過的。他只有兩天沒有看到草花,可卻覺得有好多天沒有看到似的,這樣的草花讓他心裡的激情一陣陣地湧動,難以抑制。他根本不去看桌上的飯菜,只是盯著草花看。

草花也在想念著楚一凡。她沒有楚一凡那樣的審美,她描繪不出這個省城裡的青年是哪裡讓她心動,她就是覺得好,這樣好的男人讓她草花遇到了,或者說是撞到了,而且他也對她好,這是多大的事啊,這麼大的事又是真的,不是夢,發生在她草花身上,她草花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姑娘,清水河屯林家的三丫頭,該是多麼有福啊。

那個夜晚,沒有月亮。秋風像往常一樣一陣陣掠過村莊,秋蟲像往常一樣鳴叫,清水河像往常一樣流淌,時而有狗吠,時而有孩子的哭聲。草花爸坐在自家灶屋的角落,悶著頭,用打過三丫頭的那隻粗糙的手編土籃子;碾子又獨自去了河邊,坐在河邊苦想,一堆問題現在又回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