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是女人,不懂女人的心。女人碰上這樣的事,心裡面都不是個味道,吃醋呢。何況親家爹是有臉面的讀書人,我擔心他們會鬧不愉快。”
毛澤東十四歲娶過一個媳婦,李耿侯喝過酒,但他也知道毛澤東當時十分無奈。他也知道楊開慧愛體面,王淑蘭提醒他,他馬上點頭道:“你講得是,我們是要注意點。”
這時,許多鄉親聽說毛澤東要回來,都跑來上屋場看。王淑蘭和大家剛講了幾句話,就聽見毛澤東哈哈的笑聲。眾人朝藕塘那邊一看,只見毛澤東楊開慧一行正向上屋場走來。毛澤東笑著對楊開慧說:“到家了,到家了喲。”
楊開慧看著藕塘和小路,感到新鮮而親切。
王淑蘭示意了一下李耿侯,李耿候忙拿起桌上的一掛長鞭炮,在坪裡點燃,霎時間,上屋場“噼裡啪啦”,紙屑飛散,煙霧瀰漫,好生熱鬧起來。
毛澤東對楊開慧說:“你看,你進毛家的門,放鞭炮歡迎。”
楊開慧抿嘴一笑。
“三哥,”王淑蘭跑到藕塘邊上去了,認定毛澤東身邊白淨漂亮的就是楊開慧,抓著她便叫:“嫂嫂。”
毛澤東對楊開慧說:“這是你老弟嫂,淑蘭。”
王淑蘭拉住楊開慧又喊嫂嫂,楊開慧也拉住王淑蘭喊妹妹,兩人一見如故,似有許多話要講。
毛澤民從籮筐裡把岸英抱給淑蘭說:“別光顧和嫂嫂說話,這裡還有兩個侄子呢。”
“岸英岸青,來,嬸嬸抱。”王淑蘭抱起岸青,騰出一手牽著岸英,邊走邊說,“到家了,岸英岸青到家了。”
毛澤東笑著說:“岸英,你爸爸我小時候就是在這裡長大的。”
這時,毛澤東在瀰漫的鞭炮煙霧中看見了李耿侯,忙揮手叫道:“耿侯,老同學,是你在放鞭炮啊。”
李耿侯把手上還在響的一截鞭炮丟在地上,迎上來握住毛澤東的手,道:“潤芝,我沒到碼頭去接你,只好在這裡放鞭炮接你和開慧嫂子。開慧嫂子,一路上辛苦了,快進屋歇歇,進屋歇歇。”進屋時,又放低聲音貼在毛澤東耳邊說,“淑蘭叫我放的,說開慧是頭一回進屋。”
“你不說,我也曉得。”毛澤東笑著輕輕地說了這句話,然後大聲說,“你要上課,到這裡接是一樣的。”
毛澤東回到家裡還沒坐下,堂屋裡便擠滿了人。毛澤東時而和這個鄉親說兩句,時而又和那個鄰居笑一笑,上屋場頓時歡聲笑語不斷。
“潤芝,潤芝。”屋外傳來喊叫聲。毛澤東抬頭一看,只見毛新梅邁著四方步跨進門來。毛澤東忙揮手叫道:“新梅六哥,快進來坐,進來坐。你看,福軒、叔侃和耿侯都來了,就差你這個慢郎中了。叔侃在碼頭上就唸著你,我說,新梅六哥說不定是被哪個拖去看脈了。”
“讓你講中了。本來要去銀田寺碼頭接你,半路上還真給人看病去了。”
毛新梅拉住毛澤東的手,話還沒說完,門外有人喊:“潤芝,潤芝。”
毛澤東回頭一看,只見一條結實粗壯的漢子大步跨進門來。
“唉呀,是志猛子。坐,坐。你這個急性子,今天怎麼和新梅六哥一樣了?”
志猛子是鍾志申,家在韶山鍾家灣,也是毛澤東的私塾同學。鍾志申握住毛澤東的大手,兩人又像小時那樣坐在一條凳子上,你望一下我,我望一下你,不覺笑了起來。他倆在回味只有他倆才能領會的兒時情趣。
“開慧,這就是我常對你講的志猛子。志申和我讀書,就是這樣坐在一起的。他呀,下了課不是爬樹,就是去練拳腳,舉石鎖。他的拳腳厲害呢,我們同學都捱過他的拳頭呢。”
鍾志申訕笑著說:“我打了別個,可從沒打過你啊。”
“你沒打我,並不等於你不想打我。”毛澤東笑著說,“要不是因為我個子高,你不敢打,我一樣要受你欺侮。”
鍾志申憨笑著。楊開慧看著他和毛澤東坐在一起的樣子,笑了起來,眾人也都笑了起來。
待大家笑得差不多,毛新梅說:“潤芝啊,我今天沒去接你和開慧,你不見怪吧。開慧可是第一次來韶山呀。”
楊開慧聽毛澤東說過,毛新梅會看病,說:“新梅六哥,自己家裡人,還講什麼客氣。潤芝回鄉養病,少不了要給你添麻煩的。”
毛澤東也說:“你沒去接,開慧不會有意見的。何況,你又是給人治病嘛。”
毛新梅說:“是呀,今天本來要去接你,剛出門,就碰上九叔,說九嬸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