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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了我整整四年,想要忘記你這個令人琢磨不透的怪男人,不過自欺欺人。”

他朗笑出聲,我抬首便見沉黯眼瞳漸然清明,似是心願已了,無甚遺憾。

“朕給你更衣。”

聽堂堂一國皇帝,欲要效仿他眼裡命如草芥的卑賤宮人,我啼笑皆非,自是搖首謝絕,可這厚臉皮的男人竟然點我幾處|穴道,戲謔的笑意更是令我怒火中燒。可惜現實比人強,我奈他無何,只得閉眸,眼不見為淨。只是不知他有心無意,僅著三層綢衣便耗一刻光景,間或輕顫的指腹間拂過小腹,我僵直了身,如隔三秋。直待穿起繁複華衣,束髮戴冠,系妥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結,他方自我小腹移開視線,凝住我微冷的雙眸,神色難辯。

“夕兒……”

對望良久,他擁我入懷,輕撫小腹,流連往復,“你可會為了報復朕,做出對不起秋弟的事來?”

聽似問我,卻若自問,語氣慘淡,隱隱疲憊。不知他意欲何為,後背已然汗溼一片。可事已至此,我強自鎮定,若無其事:“我雖然恨你,可你還不值得我賠上自己的名節,對他不起。”

倒非託詞,腹中的孩兒確是意外而得。我斷不可能為了報復這個男人,當真厚顏無恥地勾引即莫尋。微一苦笑,我佯作輕蔑冷笑。他也未動氣,淡淡頜首:“說的也是。你若對即莫尋有情,早在客柔懷了那小孽種的時候,隨他遠渡雲桑。”

可惜造化弄人,我已珠胎暗結,和另個他防若虎狼的男子有了「孽種」。我譏誚一笑,等他解開我的|穴道,正要彎身去穿厚重的朝靴,不想他先一步半跪下身,罔顧自己乃是不可對人屈膝的一朝天子,抬起我的右足擱在膝上,低首替我穿起朝靴。

“……為什麼?”

分明已經察覺,卻視若無睹。乃至迂尊降貴。我實不明白這個眼裡揉不進沙子的男人到底意欲何為。聽我惘然相問,他抬首,似若卸下長久以來的枷鎖,釋然微笑:“物歸原主。”

我怔愕,未待回神,他已牽起我的手朝外走去。昭暄殿外,或驚或詫的注視,他視若罔聞,柔荑緊裹在掌心,推開上前來扶的未央,側首深望,眸帶殷切。最後一次,他欲攜手引我步向另段波瀾人生。不知為何,我讀懂他眼裡蒼涼的欣慰,且不爭氣,心生悲涼。側眼看向別處:“下不為例。”

任他十指交扣,似若刻意放緩步子,徐緩走過綿延宮道,穿越道道宮門,一同步上高階,並肩俯瞰如海人潮。殫盡竭慮,得來卻是不費功夫,果是人算不如天算。

我怔睇朝野諸臣恭然跪拜,齊聲高頌千秋萬歲,恍在雲端,不甚真切,直待身側男子淡聲命人宣詔,適才回神,自嘲一笑。

“世祖創垂基業,所關至重,元良儲嗣,不可久虛。朕妹承乾,先帝女御歸氏所出,岐嶷穎慧,克承宗祧,茲立為帝儲。”

許是太過突然,事前未現徵兆。底下眾臣神色不一。便見歸仲元從容自若,卻是難掩欣喜,唇角輕揚。身後錦冠蟒袍的歸崇和淡然欣笑,可見當朝天子對我溫柔而視,神色漸黯。其餘歸氏諸黨或喜或憂,許恐茈堯焱適才和我親密登場,將來定會遭來非議。只有客氏么孫從容自若,淡睇向我,真意難辯。

得此結果,亦非我事前所料,是福是禍,仍是未知之數。當茈堯焱氣定神閒,祭香禱祝,我偏首看向近旁的莞菁,因是知悉來龍去脈,相視苦笑。我頜了下首,正要轉首,卻是對上勁敵諱深的目光。許是荀攸已然告訴他,我有心言和,微斂咄咄冷芒,疑惘濃重,似在問我已然得嘗所願,可會食言,偏幫自己的外祖,加害他客氏一門。朝疑心極重的權相微是一笑,我垂眸向下,佯作理衣,觸及腰間玉佩,翻手勢作斷玉,以示我若食言,玉石俱焚。他怔了一怔,凝住彼此的眸,不約而同,皆是諱深一笑。直待殿中的天子渾然未覺新立帝儲和當朝權相暗自建交,輕掀袍擺,落跪錦墊。各自收回目光,我依樣作勢,三叩九拜,誠然對廟堂之上茈家先祖默禱此去送親平平安安,一帆風順。莞菁遠嫁異鄉,即使不是如意郎君,也可舉案齊眉,相濡以沫。

“皇上!”

忽聽一聲疾呼,抬眼便見茈堯焱半伏在地,勉力支肘,似欲撐起身體,極是狼狽。我暗驚,立知剛才在昭暄殿,他不過佯作無恙。遲疑間,回首掃視殿內眾臣,既驚亦惘,且許是近月帝王沉湎後宮,以為他縱慾過度,方才這般失態,即使兩相,也是目光諱深,隱約譏誚。浮躁驟生,未有深想可會引人遐思,起身走到茈堯焱面前伸手:“吉時已近,請皇兄移駕崇輝門,主持親禮。”

他仰起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