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更離奇的說法。說是方書記專門安排焦小玉到焦家大鬧天宮,目的是配合對焦書記的隔離審查,有意羞辱焦書記,摧毀他的精神防線。荒唐到惡意中傷的程度。我看他們是有意利用焦小玉這件事,把水攪渾。“
“小玉成了我的替罪羊了。”方浩用開水服下兩片藥,“市委某些中高階幹部對我不滿,又不便明說,就拿焦小玉當炮彈,目的是把我這個忘恩負義的野心家轟倒、炸平。對這些同志的腦筋轉彎,要給他們一些時間。人是有感情的動物,他們對焦書記有感情,這是很正常的。你我對焦書記就沒感情?我看也是很深的。焦書記作為黨的一名高階幹部,能與一般幹部打成一片,交了不少工人、農民、個體商販階層的朋友,有相當的個人魁力。能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我就不如他。他現在犯了罪,那是另~回事。我一向的看法是功不掩罪,你過去有多大的功勞,犯了罪還是要懲罰;同樣,罪不掩功,今天不管犯了多大的罪,也不能抹殺他過去的功勞。當時,焦小玉奮不顧身地撲向汽車,焦書記的臨機處理很正確嘛。他反過來安慰小玉,說你對得起黨,這才是根本。他還幽默地跟焦小玉開了幾句玩笑,說要是蘋果能保證平安,那要保險公司還有什麼用。焦書記真是有大將風度啊!連我們這些辦焦書記案子的人,當他真的被隔離審查時,還都在想焦書記的好處,何況一般幹部呢,何況焦小工呢。親情是割不斷的,只要它不影響大的原則。陳虎,你跟小玉接觸比較多,你怎麼看她情緒上的這次波動?”
“其實近來我跟她接觸很少,連一次私下接觸也沒有。不過,沒有接觸,好像比過去更瞭解她了。在整個的偵查過程中,我覺得有兩個女人付出得最多。一個是陶素玲,她付出了年輕的生命。另一個就是焦小玉,她付出了親情。小玉遭受的精神煎熬,讓她都快變成老太婆了。看著就讓人心疼。誰也不能分擔她的痛苦,因為這種痛苦是由她既是焦鵬遠的侄女、焦東方的妹妹,又是辦理此案的檢察官這雙重身份所決定的。外界根本幫不上忙。即使將來本案偵查結束,她的痛苦也不會結束,甚至更深。”
周森林插了一句:“要是給她去掉一種身份,從現在起不再參與偵查了呢?”
“晚了,”陳虎狠狠敲了一下腦袋,“當初讓焦小玉參與此案,可能是個錯誤。我們只顧破案利用她和焦東方的兄妹關係找到突破口,而完全忽略了她內心的感受。現在反思起來,有點太殘酷了。”
周森林阻止道:“陳虎,你這麼說有點離譜,你把我們說成什麼人了?”
方浩把茶杯推到陳虎跟前。“老周,不要打斷別人的思路。陳虎,你接著談,想談什麼都行,反正門是關著嘛。”
“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想。反正我是有意識地利用過小玉和焦東方的兄妹關係,給破案提供方便。而且不是一次、兩次,是八次、十次,利用了多少次都說不清楚。而且每次我都留了後手,一旦小玉倒向焦東方,我能及時捐斷資訊,變被動為主動。方書記、周局,現在想起來,我在感情上和小玉一直原地踏步,沒有進展,是我從內心深處一直沒有對她完全相信,有相當的保留成分。就偵查策略上說,不能說我錯了;但就人格而言,是我錯了,我對小玉感到很慚愧。在她面前,是我錯了,有時我都抬不起頭來,不敢直觀她的目光。”
方浩感慨地長嘆一聲:“很長時間,沒有聽到過這麼坦誠的肺腑之言了。”
“方書記,周局,這些話不說出來,我的精神也快崩潰了。怪不得有人說,檢察這個行當就不是人能幹的營生。這話不是沒有道理,我們每天處在高度緊張和陰暗面的漩渦裡,難做人吶。小玉這次情緒波動,我看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她去緬甸。泰國緝捕逃犯,生命安全處在高度危險中,又得了奇怪的熱帶病,現在還沒完全康復。聽醫院說,這種熱帶病即使治好了,以後還會週期性的發作。”
周森林點點頭說:“陳虎,你沒結婚,所以我們也沒告訴你。小玉確實病得不輕。醫院說,小玉已經閉經了。大姑娘不來月經,不是個好兆頭。醫院也沒查出是什麼原因。唉。”
陳虎的心咯瞪一下,但神情保持著平靜。如果此刻焦小玉同意嫁給他,他會毫不猶豫地同她結婚。他知道,這是永遠不可能的了。他現在惟一能做的,是讓組織上還給焦小玉一個公正的說法。
“小工身體的嚴重失調,使她的情緒處在不穩定的狀態。物質決定精神,身體不適是她精神浮躁的第一個原因。第二個原因涉及心理學上的理論問題。我認為她處在理性向人性復歸的過程中。人性是先天的,理性是社會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