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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今日空留帝王的陵寢,散落於黃土高坡上。盜墓者挖掘的千瘡百孔,像是帝王死不瞑目圓睜著的眼睛,述說著歷史的淒涼與滄桑。

難以承受這歷史的慘痛

——故都行(11)(2007年1月25日)

俗話說:客隨主便。既表明了對主人的尊重,又表明客人的隨和性情,不給主人增添太多的麻煩。我就是懷揣著這樣寧靜的心態等待著接待方安排遊歷古都的事宜。然而,那場接風洗塵宴後,日理萬機的首長有要務突飛北京,似乎忘記了我三千里之遙來古都的初衷,僅僅是來看望他的,而不是為了追尋幾千年中華歷史的文明足跡。

既來之則安之。我時時用這句話安撫著焦躁的心情。誠然,住在賓館裡看書,總覺得是過於奢侈的事情。置身於夢幻的古都,多想早點親近觸控到那秦磚漢瓦的神祗。心急如焚,卻又不想輕易叨擾。不知道日程的安排,只好茫然地等待,這時油然萌生出一絲客居他鄉的被動的悽楚。

那是元月25日的清晨,想必古都的人們仍在睡夢中吧。失眠的我像個無助的孩子,撥通了老兵的電話。不過二十分鐘,老兵拄著雙柺出現在賓館的大廳前。感慨接待方安排的賓館位置真好——是古都的心臟地段,比鄰東大街的繁華,西接鐘鼓樓的神韻,北望圖書城的摩頂,南通臥龍寺、碑林……

老兵說,大好時光不能這樣閒等下去,兩條腿走路——接待方有日程安排,你就跟他們遊玩;閒暇時間,我陪你遊遍西安城。軍人的豪氣,驅走了心頭的烏雲。雷厲風行,說走,咱就走。

我們迎著晨曦向南城門方向走去。古都的空氣清新溫潤,馬路也是溼漉漉的,像似夜間下過一場無聲的小雨,沒有出現我來之前想象的大西北風沙飛揚的乾燥景象。道路兩旁的梧桐樹,被修建成像連理枝那樣相接於上空,透過枯黃而未落盡的樹葉,我彷彿感受到了夏日蔥綠的濃蔭蔭護著行人免除太陽炙烤的愜意。

老兵自豪地說,漢中周邊的山巒,阻擋了西北的風沙;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自古西安出美女,當然成都美女數第一。外地來的女士在西安小居些時日,感覺面板白皙滋潤了。“嘟嘟嘟”,一輛灑水車徐徐駛來,揭穿了都市潤澤的謎底。老兵狡黠地一笑。

馬路兩旁仿古建築的牆壁上,書畫著一幅幅古都成長的歷史畫卷,由古至今,老兵一一講解著,吟詠毛澤東的詩詞作結: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突然,我發現了掩映在商賈門庭建築群後面的臥龍寺,不經意的話真會把它錯過。我們走進不算深遠的巷子,就聽到了“阿彌陀佛”的唱佛聲,空氣中似乎也彌散著香火的味道。來到一鐵門前,僧人說再過三分鐘就到開門時間了,還不收門票,我和老兵對視一笑,慶幸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臥龍寺規模較大,分正院和東、西兩院。正院有山門、天王殿、大雄寶殿、藥師殿等。東西兩院有唸佛堂。山門前建石牌坊一座,記載著臥龍寺的變遷史。讀完碑刻,我才恍然明白,此臥龍非彼臥龍也。來之前聞其名,妄斷其意,以為是諸葛孔明——諸葛亮和龐統(字士元)素有“臥龍”、“鳳雛”的美譽。當時的名士司馬徽對他倆推崇備至,曾雲:“臥龍、鳳雛,兩人得一,可安天下。”正納罕供奉三國臥龍應稱為廟堂,寺院乃是佛家聖地。

再讀寺碑記載,臥龍寺位於今西安碑林區柏樹林東開通巷西,是陝西最早的佛教寺院,為全國佛教重點寺廟之一。始建於漢靈帝(公元168…189年)時期。隋代稱“福應禪寺”。唐代因畫聖吳道子在寺內畫一觀音像,改稱“觀音寺”。宋初,禪師惟果住寺,世號“臥龍禪人”,宋太宗時(977—997)便更名為“臥龍寺”。

天王殿門聯曰:青燈觀青史著眼春秋一書,赤面表赤心滿腔存漢鼎十分。觀音殿門聯是:翠柳拂開金世界紅蓮湧出玉樓臺,祥光爍破千生病甘露能除萬劫災。由此可想象當時的物候景象風貌了。

我正想把各個寶殿的對聯一一抄錄下來時,被攝人魂魄的唱佛聲所吸引。循聲而至東院,進得門庭,不見其人,但聞其聲,沿樓梯而上,瞠目駐足,虔誠觀之:於樓梯口處有一披袈裟者敲木魚,一隊同樣裝束的老年男女步調一致地由南向北踱著步,唱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不見其頭,不見其尾,大有綿綿不絕之勢。唱佛聲中有一種無形的震撼心靈奪人心魄的吸引力。本無信仰的我,無法形容更無法拒絕那種感召心靈的力量,懵懂中產生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