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來我穿。”
她“哎”地應了一聲,連忙去架子床後的箱籠裡找衣服去了。可半天也沒找到聞櫻說的那件,有些著急,聞櫻那頭隔著屏風問起來,她只能回應:“夫人稍後,我記著是放著的……”
“是嗎?我看看。”
聞櫻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也沒注意,倏爾,她身體一僵,凝住了表情。
原來是一把尖利的剪刀抵在了她脖頸上!
“你不是秋瑟,你是誰?”
“太太說笑了,我怎麼能不是……”
“那件褙子勾了線,被秋瑟拿去給繡娘了。你如是秋瑟,怎麼會不知道?”
“秋瑟”遲疑了一下,形勢如此,她只能無奈單膝下跪,“夫人恕罪,我並非有意隱瞞。我是陛下派來保護夫人的人。”
聞櫻神情怔忡,鬆開了剪刀。
“秋瑟”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她一眼,“陛下的意思是,找機會和夫人袒露身份,叫我任憑夫人差遣。但沒想到夫人這麼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你這是易容術?”聞櫻問,“既然你在這,那秋瑟呢?”
“夫人博學多識,竟知道易容術。因我擅長易容術,身量又與秋瑟姑娘相當,陛下才會派我來。夫人放心吧,秋瑟姑娘我已經安置好了。”她有些詫異,畢竟尋常內宅夫人哪兒能知道這些江湖手段?
聞櫻又問:“那簪子和信箋也是你放的吧?”
“回夫人的話,是的。”
“你先起來吧。”她嘆了口氣,神色似有些複雜,重新走回到梳妝檯前,將簪子與信箋一併取出,“這兩樣你替我還給他。”
“這……”她不敢接。
她輕聲道,“我和他此生無緣,留著這些做什麼?”
一時之間,“秋瑟”顯露出猶豫的神色,憑她的身份不知道該怎麼勸,可夫人的意思分明就是她不拿,她就要扔了似的,她替陛下辦過這麼多的事,就沒見過這麼棘手的。
大總管說得沒錯,情情愛愛的真是太煩人了!
因她正想轍,不由分散了注意力,連人進來都沒聽見,直到宋崢低沉的聲音響起:“這是在做什麼?”
他將一封重要的公函落在了家裡,正是要回來拿。可一進臥房,房裡的氣氛不由得讓他產生了疑惑,將目光落在了聞櫻手裡的那支簪子上。
19、謀奪臣妻的皇帝(七)
宋崢驟然出現,把屋內的兩人都嚇了一跳。
好在聞櫻反應快,有意識地緩和了臉部線條,這才彎了彎眉眼,“怎麼突然回來了?”
宋崢走進來,“這是在做什麼?”
“讓秋瑟替我挽發呢,這丫頭,非說這支不好看,和我作對。”她嗔道,“你看看好不好看?”
“秋瑟”一顆心吊在嗓子眼,夫人這是瘋了吧,平白無故多出支簪子,她不怕宋大人追究?
這窗戶紙要是破了,那可真是捅破了天!
但她若上前阻攔必定顯得更奇怪,只能眼睜睜看著,聞櫻把衛凌恆精挑萬選的那支玉簪遞到了宋崢眼前。
宋崢倒是細看了一眼,“很襯你。”
聞櫻露出驚喜的神色來,兩頰的梨渦甜極了。
“秋瑟”在心底大出一口氣,又不由得奇怪,夫人這是有把握宋大人不認識這簪子?
聞櫻當然知道,就憑原主和宋崢一年也沒幾次同房的關係,他哪兒能記得她的首飾匣裡有些什麼?她擔心的倒不是玉簪,而是……
“你拿出這信箋,是要給誰送信?”果然,宋崢一邊去裡頭取公函,一邊不經意般問起。
簪子和信箋一併捏在她手上,他自然看見了。
要說對這位繼妻,他確實十分不瞭解,但她平常交際往來,他從沒見她寫過信,因而覺得疑惑。
“我拿來臨字的。”聞櫻面上不慌不忙,將信箋信手擱放到梳妝檯上,自個兒坐到繡墩上,對鏡簪發,像是並不把這當回事,“早起吹風來了靈感,忽然就手癢想寫字了,可我又不想多寫,拿宣紙未免沒意思,才叫秋瑟燻了這雲紋信箋來。”
“長風?”宋崢走到她身後,凝神一看,淡聲:“這字倒不像你的字。”
“秋瑟”站在邊上替聞櫻捧著頭髮,聞言手細微地一顫,落下幾根頭髮絲兒來。
聞櫻不動聲色地從鏡子裡看她一眼,卻是予宋崢一笑,“我沒在你跟前寫過,你不認得。”她不顧“秋瑟”頻頻使來的眼色,叫她去替自己取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