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無法阻止自己陷落在這場美夢之中。”
一向語帶尖刺的女人,眼中已含了淚珠。
他不覺心中一刺,但黑眸仍然深沉地望著她,“即便如此,你這也是混淆血脈,其罪當誅,我只讓你落了胎,已經算是保全你的舉動了。”
“保全我?”
聞櫻聽了,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噙著淚笑得前合後仰,悽然美豔,“陛下要保全的是正妃娘娘,與我何干!”
“吳玉貞?這與她又有什麼關係?”
“這就要感謝陛下了。若不是您告訴我,我到死也不知道,原來正妃娘娘早就知道我和宇文洛暗中來往,不僅為我們創造了許多便利,甚至為了抓到我的把柄,特意在我的手爐中放了情香……”
情香會促使男女失去理智,產生強烈的交媾衝動,這是勾欄院中才使用的藥物,宮中嚴禁,吳玉貞身為世家女竟然會有,且不止有,還用在了他的側妃身上,用來促成她和另一個男人結合!
宇文泓忽然感到一陣暈眩噁心。
她咄咄逼人盯視著他,愉悅而輕嘲地笑道,“你以為我是傻子嗎?你從來沒有碰過我,我卻懷了孕,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真正混淆血脈的,卻是你細心呵護的好妻子!”
他扶著桌子,手背青筋賁起,閉了閉眼問:“你說這是我告訴你的……”
“嗯……那天你來冷宮,和我說了許多話,我起初沒想理你,你就將這件事告訴了我。你說你也是事後才知,但為了不讓正妃揹負罵名,便都推到了我身上,橫豎我立身不正,確與宇文洛暗中勾結。”她短促低笑了一聲,不知在笑他還是自己。
【讓我不明白的是,末了,他又喃喃著說‘這一世我從未寵幸過你,她尚且做出這樣的舉動,上一世又當如何?’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就在她心裡出現這句話的一瞬間,同樣的想法在他腦海裡閃過。
宇文泓驀地記起吳玉貞死的那天,婢女勸阻她,她道:“是我太愚蠢,我的目光只在後宅,沒想到毀了殿下的大局,終害了我自己。”
他當時以為她是自責沒能幫到他,心裡甚是感動。
然而如今再想,她用了一個“毀”字,卻不僅僅是簡單的自責。或許,這話所指的是她只顧後宅爭鬥,縱容聞櫻與宇文洛的往來,甚至有意促成,才會任由他們在眼皮子底下傳遞資訊,最終成為毀滅他的一環。
想到這,他看聞櫻的眼神不由複雜起來。
聞櫻卻似從夢魘中掙脫,神色清明瞭許多,目光看向他時亦不再有仇恨。
“算了,我對你說這些話又有什麼意思呢。畢竟你不是他,我不該把對他的恨意加諸在你身上。”她抹掉眼淚,輕然一笑,“你比他可好多了。”
宇文泓驀然怔住,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在他看來,這是重新生活的一世,所有人與上輩子的軌跡都一樣,該背叛他的仍然會背叛他,會為他而死的也仍舊如此,因此他才會將死前的憤怒報復到這些人身上。可是她卻說,他和另一個宇文泓不一樣。
那麼她呢?
她和上一世的聞櫻顯然不相同,芝芝和她們……也不同。
宇文泓這兩日一直回想與聞櫻的對話,夜難安寢,想再尋她說話,又不知從何說起。就在這時,突發區域**件,多山地區發生融雪山洪,聖上準備讓他歷練,便將此事全權交給他來解決,他一時顧不上去找聞櫻,將精力都投注在朝政上。
下朝後,他將相關幾位大臣請到了東宮。按照宇文洛的職位本沒有這個資格,但他有另一重皇子的身份,明面上仍然屬於太子一派,因此也在其中。
其實宇文泓在上一世就經歷過此次事件,當時宇文h風光更盛,這事是交由宇文h辦理的,辦得倒也漂亮。然而他當時委命的欽差大臣是他那一派的人,宇文泓自是不準備用他的人來辦事。
他掃視眾人一眼,問道:“眾位大人有何見解,不妨暢所欲言。”
這一類洪災是季節性突發事件,往年都有慣例,眾臣所說卻也沒有不同,多是令朝中派一欽差大臣前往受災地區,聯合當地官員治災,再請軍隊從旁協助等等。
但就在這些聲音裡,宇文泓用讀心術聽到了一番獨特的內心獨白。
在別人高談闊論之時,他已在心中打起腹稿,細數當地往年出現的情況,應當如何治理,從哪幾個方面著手,以及當地的官員脾氣性情。既能做實事,又懂得當官之道,宇文泓聽了當即大喜。
然而等他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