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思想高度上的短板。
董青面板還算細膩,五官雖然缺乏擺得上臺面的動人之處,但也沒有什麼說不過去的遺憾,何況區域性的缺點和普通之處總使一個人顯得更真實。她的瓜子臉輪廓低調而柔順,和驕傲的胸部正形成了一種迷人的反差味兒——董青本人對這個特點並不糊塗。
拉拉不好開罪暗含引而待發之意的董青,只得賠著假笑道:“我要有那等好身手搞定王偉,何必還在這裡自己幹得苦哈哈,早跟著他過好日子去了,你說是不是?”
然而,不論是一個“大嘴”抑或是一個“天使”,絕對不是這樣空洞無力的託詞能打發了的,董青當下再接再厲道:“就是呀,拉拉,我也不相信——可是你猜怎麼著?他們都在懷疑,那個和王偉一起的女的,明明就是你!奇Qisuu。com書他們說你現在是一味地在假裝,死不承認罷了!”
雖然眉眼生得細長,並不妨礙董青說話的時候拿錐子一樣銳利的眼神端詳著拉拉的眼睛,她一面想起老電影里正義者義正辭嚴地對撒謊者說“看著我的眼睛”,一面期待著杜拉拉明知無望卻仍要垂死掙扎辯解、然後當場被戳穿地出醜。
拉拉耐著性子說:“哎,實在是高看我了。這事兒不是早有人找我DOUBLECHECK(再三核實)過了嘛,我真沒這好身手,至少還得再練兩年。”
董青在業務上專業度並不高,但客戶關係一直是她的強項,這主要基於她對人物心態把握得十分到位,眼下董青早看出對方不耐煩,她估計到杜拉拉雖然暗藏兇意,還是不願意輕易翻臉的,就進一步挑戰杜拉拉的底線道:“早有人來問過了啊?那你可得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不要讓這些人影響你。”
杜拉拉在EQ上果然不是客情類銷售的對手,她氣惱得牙根癢癢,穩了穩血氣,才回道:“不好意思,我得開會去了,先走一步。”
董青笑微微地說:“好的呀,下次再找你聊!”
聽董青這話竟含著預約的意思,拉拉心說有完沒完,下次還來怎麼的?她到底年輕,一個沒忍住,這時候也咧嘴壞笑道:“哎,董青,是不是做銷售壓力太大,想改行做娛記啦?我跟你說,一個八卦娛記要成為一個名記,首先要明白一點,新聞本來無所謂對錯,它不是用來維護真理和良知的,重點在於及時曝料、不斷傳播,只要不超出政府容忍的範圍——醜聞若不為人所知,如何算得上醜聞?又如何達到娛樂人民的目的呢?所以,在這樣的工作中,娛記不需要善良,也不必以為這種傳播是多麼的不善良,這只是一種職業的態度,要從技術的角度去理解。”
文字和思想是董青永遠的痛腳,這個她玩不過杜拉拉,加上杜拉拉說得飛快,她更加理解不過來這段有點書面化的文字到底啥意思,不過她明白杜拉拉是在罵她。
董青嘴角一翹,笑了:做銷售的人,聽得明白的罵人話哪天不聽一籮筐呀,還怕這種似是而非的罵人話嗎?
她聽來聽去只記住了杜拉拉似乎重複地提到“善良”這個詞兒,做銷售的最不當回事兒的就是“善良”,老闆們在臺上講話,總說要把競爭對手打倒在地,再“碾碎”他們,一面說還一面來回碾著上萬元一雙的鞋子的皮底。
翻遍各大公司的行為準則也罷,公司核心文化也罷,你會發現跨國公司們總自命不凡地宣稱他們的MISSION(使命)是讓他們的產品對人類的生存具有獨一無二的深遠意義,他們崇尚正直,維護股東的利益,並且保證合作伙伴獲得公平的利益分享,但是,你絕對找不到“善良”二字。
假如銷售講“善良”,各支援部門,包括HR,指望什麼發年終獎?
董青越想越要發笑,杜拉拉看來氣的不輕,要麼就是她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麼有才。
2、知道不知道?
一大早和董青的遭遇戰,讓杜拉拉一整天都怏怏不樂,她機械地完成了一天的工作,獨自一人疲憊地走出寫字樓。
已經是晚上九點了,酒吧門口三三兩兩賣煙的小販,脖子上掛著那種能合上的木盒子,裡面裝滿了各式香菸,拉拉覺得,這些人不論是衣著打扮還是做生意的行頭,都和電影裡舊上海時的形象沒有差別,連臉上的表情都看不出分別,就差沒有吆喝“哈德門、老刀牌香菸”了。
一個撿破爛的老太太,獨自坐在馬路牙子上休息,她的身邊放著撿垃圾用的編織袋。拉拉這兩年月月都來上海,但凡天氣不是太冷或者下雨,這個鐘點,她曾幾次在這個路段看到老太太撿完了垃圾,一人坐在馬路牙子上休息。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