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唱過。”顧崢說。
到了秋天,即1999年10月,大家認為,《站臺》的拍攝只是一次簡單的預演,那時還沒有成型的完整劇本(後來發現這一直是一個難題),賈樟柯只是設想其中應該有一段黃河岸邊的戲,當時的氣氛應該是秋天,兩岸一片黃色調。三四天的拍攝很順利,而且在平遙城牆上的一段戲,證明了他選擇女一號趙濤的正確。
顧崢介紹說:“幾天以後在北京看見沖洗完的樣片時,大家都對他選定的男一號提出了疑義,因為賈樟柯還是保持著選擇非職業演員的方式,所以大家懷疑男一號是否能夠演好。男一號長相冷峻、性格孤傲,是理想電影中的男一號。熟悉賈樟柯的人都知道影片《站臺》是半自傳性的,雖然他一直不願意說明這一點。他懷疑用了這樣一個男一號是否會美化了那個時候的生活,自己是否故意在迴避當時的記憶。後來他決定原定的男二號王宏偉和男一號對換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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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人生驛站(5)
2000年1月,《站臺》開始了第二次拍攝。這次開機第一天,就恰逢狂風大作,室外經常是零下十幾度,下了三場雪,交通不便,而且靠燃煤取暖的汾陽城整個灰濛濛的,使人感到壓抑。
冬天主要拍攝影片中1979年的段落。在汾陽和平遙的老城區,許多建築20年間並無改變,無需改景,只需把後來的一些招牌和廣告遮住就可以了。
冬季的最後一天是在一個村子的大禮堂裡拍攝片中文工團的演出場面。那禮堂能容納兩千人,於是動員了全村的老鄉來做群眾演員,也只站滿了半個禮堂。劇目是聽說在“文革”中很紅的表演唱《火車向著韶山跑》,由縣文工團一個老導演指導他們按照當年的樣子重新排演。誇張的形體,上口的歌詞,許多非職業演員好像在這天感受到了1979年的氣氛,表演的效果很好,老鄉們不時發出笑聲,他們把這當作一場喜劇來看。q米q花q在q線q書q庫q ;Book。mIhUa。nEt
賈樟柯在回北京的路上說,這不是一部歌舞片,這是一部史詩片,一部普通人的史詩。
2000年5月的一天,是拍攝期的最後一天,上午在壩上草原拍攝完走穴團遇到困難的場面,就坐著車往北京趕,還有兩場內景需要在北京補完。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才完成了最後一個鏡頭。其實不完成也沒有膠片了。但大家好像都不希望這部電影有結束的一天。那天上午在地安門的小酒館中看著天慢慢亮起來,無人的街道上漸漸車水馬龍起來,天空落下雨滴。可能是太累了,喝了酒也不想睡覺。可這會兒真的是到了回家的時候了,就像《站臺》中的人物一樣,再美好的聚會也總有散場的時候。
一個月後,賈樟柯完成了他的初剪,影片長達三小時十二分鐘。他用的幾乎全是中景與全景,沒有特寫。在這個距離外觀照,人物的面目不再有細節的記憶,而悲歡不再如當日般煎熬,它們沉澱到時間的潛流裡,留下的是一個會意的笑。
這時,賈樟柯得到訊息,《站臺》入選威尼斯電影節競賽單元。不久,《站臺》獲該電影節亞洲電影獎。這是中國第一次有70年代出生的導演進入一類國際電影節。
這部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站臺的電影為什麼會叫《站臺》?賈樟柯說,一來他特別喜歡曾在80年代流行的歌曲《站臺》,二來他覺得,站臺是出發的地方,也是回來的地方。“天地一逆旅,同悲萬古塵。”這就是人生!
賈樟柯將影片獻給父親,同樣,也是給觀眾們的。
《站臺》在國際電影節獲得殊榮多多,繼在2000年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成為正式參賽作品,獲最佳亞洲電影獎後,同年又獲法國南特三大洲國際電影節最佳影片、最佳導演獎;2001年獲瑞士弗裡堡國際電影節唐吉可德獎、費比西國際影評人獎。同年還獲新加坡國際電影節青年電影獎、布宜諾斯艾利斯國際電影節最佳電影獎、第30屆蒙特利爾國際新電影新媒體節最佳編劇獎、日本《電影旬報》年度十佳外語片;2007年獲法國《電影手冊》年度十大佳片。
雖說賈樟柯在國際上得了大獎,但他一直認為,作為一個倖存者,他有義務講述那些不幸的人,或者不能說不幸,而是那些不如意的親朋好友。“我的攝像機對準的,始終是那些在土地上奔走、勞累,沒有任何資源可以利用和分享,頑強地活下去的人們。”他說。
後來,賈樟柯還忍不住要說:“《站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