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皇上欲置臣妾炭火其上乎?’”太后微微一笑:“宮裡的女子百般算計,哪裡知道在這後宮裡,三千寵愛在一身,其實就好比架在那熊熊燃著的火堆上烤著。捧的越高,嫉妒的人就越多,自然就招惹禍事。皇帝一味的專寵某人,自然就有其他人忍不住,所以這後宮裡夭折的孩子也特別多。”“太后娘娘,要不要查查……”沁芳姑姑低頭問道,太后搖了搖頭,“不必了,雖然哀家也心疼那兩個皇孫,可是既然遲早要和他們的母后撕破臉來,就順其自然吧。”她凝望著寶藍福壽繡松鶴的宮裝上織錦夾雜的金線,那燦爛的金光,慢條斯理伸手捋順了襟前的流蘇。
自那日佑兒、清兒蹊蹺中毒後,李君宇下令把所有服侍皇子的宮女、嬤嬤一律羈押刑慎司,又調來重兵重重保衛飛羽殿,除太醫外,任何人沒有聖旨不許出入。我因為心疼兒子,索性免除後宮晨昏定省,暫時搬到南宮的飛羽殿日夜看護,連帶把服侍自己的一干心腹下人也帶了過來。每日看著太醫用藥吊命,雖然不能幫上什麼忙,卻是哪裡也不想去,只想靜靜的守著兒子,一時也顧不得審問關押的一干人,只是吩咐常山好生看管著,不容外人與他們接觸,太醫們用盡大內御藥房名貴藥材,勉強保得佑兒、清兒命在,只是每日子、午二發作時痛苦難耐,掙扎不止,每每大聲哭泣,胡話不斷“母后……父皇……孩……孩兒要死了。”我不記得有多少次為他們哭得肝腸寸斷,李君宇每日除了在御書房批閱奏摺之外,大多時間也和我一起守著他們,看著兒子備受折磨,錚錚鐵骨也不免心酸落淚。
時間一天一天地流逝,我的心也一點一點提了起來,心慌意亂,不知所措。於是命人在偏殿裡造了一座精緻的小神龕,供奉的藥師佛是蘇采女親自從薄仁寺求來,託了亞蘭送來的。我委婉地告訴李君宇餘下的日子要夜夜唸佛,求神明庇佑,所以不能再侍寢了,他似乎有些黯然,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叮囑我一定保重身子,每日裡依然來看望兩個孩兒,只是回到祥麒宮就寢。我夜夜跪在神龕前的蒲團上,在蓮花香蠟和蟠龍香的圍繞中,安靜而虔誠地誦著《藥師琉璃光七佛本願功德經》,佛家箴言,一字一句,深刻心間,便感到平和豁然,但始終覺得,似有大石重重地壓著我心底的什麼,有些喘不過氣來。子彥和方驊兵分兩路,已經有五日了,卻毫無訊息。一想至此,便如亂刀絞著五腑六髒,直痛不可抑。更有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懼,背心裡竟虛虛的生出微涼的冷汗來。碧璽數珠遍不由得在手中加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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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解藥]
“王爺,我們已經在這青城山裡尋了整整五日了,怎麼還不見那個什麼謝三?莫非真的只是傳聞?”李君信帶著德保微服離開京城後,一路快馬加鞭,只用了三天就到了蜀中青城,按照老太醫陳三複提供的線索,以及在當地百姓口中探聽的訊息,又因著山路崎嶇,只得把大苑寶馬寄在山下的館驛,撇開了大道,專走田野,旋展開輕身提縱之術,疾奔而行,晝夜不停的山中收索。如此過了幾日,德保不免有些心浮氣燥,抬頭望了望明晃晃的日頭,在心裡罵了句娘。李君信心裡惦記著兩個孩兒,儘管天氣酷熱難當,到也無心留意,只是悶頭趕路,未幾,便來到一片異常荒涼的所在,一座破落的茅草屋,上面插了一支大大的白布酒幡,四周生滿了雜樹、野草。此時正是炊煙裊裊,一股飯菜的清香飄來,德保的肚子“咕嚕”幾聲,這才想起天未明就起身尋訪,還沒有吃早飯呢。“德保,前面有個店家,我們去那裡歇息一下,也進些飯食。”李君信雖然心急如焚,可是他也是一個體貼下屬之人,知道這幾天德保跟著他在深山裡到處尋訪,都累得夠嗆。“王爺,這裡位置偏僻,怎麼會有店家,還是小心的好。”餓歸餓,德保還是很警惕。李君信點點頭,住了腳仔細打量。小小的三間茅舍,前面搭了個簡單的茶寮,旁邊有個花圃,一個面帶菜色的青衣少女正彎腰整理花草,西邊的小土丘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伯手持鋤頭正在擺弄一片草蔓,似乎正在採藥。“王爺,你看那位老人家是不是謝三?年紀好象也差不多?”李君信心念一動:莫非他真是鬼醫的徒弟?於是上前恭恭敬敬地一鞠,朗聲道:“請問這位老伯,可知這山中是否有位謝三前輩隱居?晚輩李君信有要事相求。”誰知那老伯絲毫不理李君信等人,只是埋頭擺弄藥草,李君信連問幾聲,竟好象聾啞一般。李君信心裡拿不準,也不好再問,向德保使了個眼色,幾人退後商量道,“依我看這人八成是謝三,你看怎麼辦?”德保想了想,“王爺,江湖高人往往做事出人意表,雖然我們有幾分疑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