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拿著一塊花花綠綠的糕點,“我叫蘭陵!”。“哼”李君嶽低哼了一聲,繼續低頭看著螞蟻。“你在看什麼?”蘭陵小小的腦袋瓜子也湊了上來,擋住了李君嶽的視線,他無奈的瞪著她。“哦,原來嶽哥哥在看螞蟻!”蘭陵彷彿發現了寶貝似的,也蹲下來。一陣香氣直衝李君嶽腦門,肚子“咕咕”亂叫,他盯著蘭陵手上的糕點吞了口口水。“嶽哥哥,你想吃啊?”蘭陵發現了李君嶽的異樣,甜甜的笑了,“給你,這是我母妃親手做的荷葉桂花糕。”李君嶽遲疑了一下,還是抵不住美食的誘惑,伸手接了過來,咬了一口,真甜啊!“西西,好吃吧,母妃每天都要做各種各樣的糕點給我呢,父皇也每天都要來嘗的!”蘭陵搖頭晃腦道,“嶽哥哥,你母妃也常常做好吃的給你嗎?”剛咬下的一口,突然哽在喉嚨裡,漲紅了他的臉。“嶽哥哥,你沒事吧?”蘭陵緊張的看著滿臉通紅的李君嶽,想要伸手去拍他。“走開!”李君嶽暴躁的一把推開蘭陵的手,恨恨的扔下手中半塊糕點,嚷道:“走,不要你來可憐我!”“嶽哥哥……”蘭陵被暴跳的李君嶽嚇傻了,呆呆的看著他。“我叫你走!”李君嶽一把拉住蘭陵的手往外脫去,走到花樹那邊才送開手,任由她跌坐在地上。蘭陵手臂紅了一片,火辣辣的,“哇!”她哭著爬起來,委屈的看了李君嶽一眼,轉身跑了出去。“公主,公主,你怎麼了?”老嬤嬤緊張的呼喊著,哭聲越來越遠了。“走吧,走吧,不要再來這裡!”李君嶽喃喃道,跌坐到樹下,恍然間,發現那半塊糕點上爬滿了螞蟻,象黑色的芝麻,枯澀的淚湧了出來,他一把抱住自己無聲的哭泣起來……從那以後,蘭陵見著他就躲得遠遠的,而他也是淡淡的疏離著。
“悲莫悲兮生別離……”李君嶽緩緩的吟出口來,漆黑的眼瞳彷彿子夜的天空,靜得哀傷。李君宇有些失神的看著兄長,人人都說他從小就是無情的怪人,可是他真的無情麼?他眼裡淡淡的哀傷讓他有些恍惚。“來,乾一杯,就當為蘭陵送行!”李君嶽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端起酒杯。
蘭陵一襲素衣,一絲脂粉也無,半點釵環也無,烏髮傾瀉於肩背,清晃晃的坐在那裡,愁眉不展,十指翩然如羽,輕輕琴音縈迴於林間。“蘭陵,剛才太后喚你去所為何事?”我問著。“還不是為與西遼和親的事”蘭陵淡淡的開口。“你喜歡耶律瑾然嗎?”我並不問她是否答應和親,而是單刀直入的問道,“這……”玉指端凝,琴聲漸休,臉色也微紅了。“有什麼好害臊的?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拉著她的手,坦然的看著她。蘭陵側著頭認真的想了想,才從懷裡摸出一塊紅寶石鑲紫水晶的吊墜,低聲道:“這是他送我的。”我接過來,細細看著,寶石把我的手也染紅了,“很名貴呢!”“是啊,他說這是他們皇室送給自己皇后的傳家寶”蘭陵無限嬌柔。那天晚上他突然的單膝跪地向她表達了自己的愛意時,她就知道會有和親的這一天了,那樣溫柔得霸道的男人有什麼事坐不到呢?他甚至強取了她的初吻,那樣的不可抗拒,火熱得燦爛的星子都失去了顏色,至今她嬌嫩紅豔的雙唇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氣息。“我們小丫頭春心動了!”我壞壞的笑著,“月華姐姐,你取笑人家!”蘭陵跺著腳,臉蛋緋紅。“不是取笑你,是替你高興!”我認真的看著她,“你知道歷來公主和親,沒有幾個是自己願意的,所以她們的下場也很淒涼。可是你和耶律瑾然相愛,雖然名為和親,也算嫁個如意郎君,我也放心了。”“姐姐”蘭陵把頭靠在我肩上,猶豫著:“可是我好擔心,他會只愛我一人嗎?就象父皇,雖然很愛我母妃,可是他們之間始終有其他女人的存在,永遠不可能只屬於對方。”我看著牆外伸進來的一枝紅花,笑著:“原來你是在愁這個,我覺得耶律瑾然是個可靠的人。”蘭陵看著我,眼紅紅的,“我不是隻擔心這個,我……我捨不得你和皇兄,我捨不得離開這裡!”我揉著她柔順的長髮,心裡也是一陣酸楚,卻仍然強笑著:“傻瓜,兄妹之愛是不能替代夫妻天倫之愛的,人活在世上總得把人間的一切情愛嚐遍,才不妄活了一場。你長大了總要出嫁的,也不能一輩子總守著我們吧?況且你母妃在天有靈,也一定很高興你能夠找到一個真心相愛的男人。”“恩”蘭陵點點頭,眼眶紅了。
好言勸慰了蘭陵一番,方從邀月宮告辭出來,聽見嗚嗚咽咽的蕭聲藉著水音傳來,尋聲而去,看見李君嶽一身藍緞平金行袍立在柳樹下,手裡一竿碧玉蕭。簫調清冷哀婉,曲折動人。靜夜裡聽來,如泣如訴,那簫聲百折千迥,縈繞不絕,如迴風流月,清麗難言。一套簫曲吹完,我已怔在那裡,“此曲權當送別”李君嶽幽幽的看著邀月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