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時,我才輕緩地鬆開握住佑兒的手,在他那清雅動人的光潔額頭上輕吻了下,起身悄然離去。黑夜終究還是擠了進屋。
深夜,“哥,這次一定要除掉她!”出雲宮裡,和靖貴妃沈藍婷狠狠的拍著桌子,豔光逼人的臉此刻卻扭曲了。“小聲點!”沈墨海瞧了瞧四周,“怕什麼,這是我的宮裡頭,誰敢多嘴,本宮割了她的舌頭!”沈藍婷不在乎道。“我覺得這事還不宜操之過及”沈墨海在屋子裡跺著步,“雖然她眼下是富貴逼人,可是這只不過是仗著皇上的抬舉,這種寵愛來得快去得也快,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話音剛落,他驚覺自己失言,有些惶恐的低下頭,不敢直視妹妹那怒火中燒的眼光。“哼,等,等,等,你就會說等,再等下去,她就爬到本宮頭上了,到時候你那都指揮使的位置只怕要雙手送給宇文毓了!”沈藍婷握緊了拳頭,不可置疑的說著:“就照本宮的意思去辦。”“萬一絕殺門的殺手失手怎麼辦?”沈墨海不無憂慮,“我們可是伏了十萬兩銀的,就算失手,按照他們的規矩也會當即自盡,絕不會扯出我們。何況,即使真的失手,凌潤石那老東西也難逃干係!”搖曳的燭光下,沈藍婷的臉上影影綽綽,沈墨海一怔,頓時反應過來,“妙啊!妹妹果真冰雪聰明,真可謂一箭雙鵰!”沈藍婷的臉上漸漸有了笑意,滿意的看著妝臺上銅鏡中自己的花容月貌。
九月二十日,皇帝率領後宮妃嬪、親王貴胄返回京城,為三日後迎接大軍凱旋準備。
九月二十三日,皇帝親自率領皇親貴胄到京城南門外十里坡迎接三軍將士。隊伍的最前面是李君宇金頂金黃繡龍的龍輦,一隊隊手握刀劍穿亮銀盔甲計程車兵緊隨其後,幾面金黃繡著飛龍的旗幟在迎風招展,過後依次是皇后與和靖貴妃的金頂金黃繡鳳版輿,兩排穿翠綠雲絲紗,綠葉綢紗百合裙的宮女提著銷金爐焚著御香,我的版輿之後則是一對對雉羽夔頭,兩排青衣的值事太監捧著香珠、繡帕、漱盂、拂塵等物跟在後面,兩旁也有帶刀侍衛隨行,最後是滿朝的文武大臣。我撩開織金窗簾看著外面,已經出了城門了,山川瀑布,果樹成片,遠處的麥田裡,幾個戴斗笠的農夫正在勞作,好一副山村美景。突然,前面傳來騷亂聲,我聽到一陣陣撕殺聲和侍衛的吆喝聲:“保護皇上、皇后,別讓刺客跑了,抓住他們!”仔細一看前面已殺成一片。突然麥田裡那幾個農夫甩掉身上斗笠,黑衣蒙面,飛似的朝我的鳳攆奔來,劍風過處,幾個亂奔的太監、宮女已是血濺當場。“啊!”隊伍一下子炸了窩,亂成一團。我見勢不妙,那些蒙面人似乎是衝著我來的。這時,鳳攆一沉,感覺到有人跳了上來,一把劍伸了進來掀開了門簾子,我慌的一下子從小窗上跳了下去,剛剛一個踉蹌,站穩了腳,不料下面也是殺手如雲。另一個蒙面人毫不猶豫的朝著我刺了一劍,我大驚之下,出於求生的本能,我順手抓住從身旁跑過的一個宮女,往前面一推,“啊!”一聲慘叫,那宮女慘死劍下。我被這景象嚇住了,楞在當場,卻沒有發現,旁邊一個刺客“唰”的又一劍刺來。就在這時,李君嶽鬼魅似的越眾而出,閃到我身邊,一把把我拉到身後,趕來的侍衛團團圍住我,李君嶽同時伸手抓住了那刺客的手腕,一腳踹中了那人的死|穴,只聽刺客悶哼一聲,撲倒在地。另外十幾個趕來的刺客一楞,舉起兵刃衝了過來,和他撕殺到一處,我著急的手心都出汗了,李君嶽雖然看起來武功不弱,可是到底敵眾我寡,勝負難料。眼看著一個頭目裝扮刺客一劍劃破了他腰間的袍子,我忍不住驚叫了一聲,卻不料這時,那就要得手的刺客硬生生的撤了招,跳出圈外,一聲呼哨,其餘人也紛紛極快的撤了招,飛也似的向野地裡逃去,消失在茫茫山野裡。我正要過去看看李君嶽受傷沒有,“月華!”李君宇在宇文毓等人的護衛下,奔了過來。“你沒受傷吧?”李君宇一把抓住我的手,一眼看見旁邊的宇文毓也是緊張得額頭冒汗,“臣妾沒事,多虧成郡王出手相救”我輕搖著頭,“二哥,真是謝謝你!”李君宇感激的握住李君嶽的手,看他身上衣物染血,關切的問道:“你有沒有受傷?”“微臣無礙,多謝皇上關心!”李君嶽恭敬的答應著。“那好,大家沒事就好”李君宇點點頭,回頭向正在處理死傷的侍衛的指揮使沈墨海問道:“有沒有活口?”“回皇上,沒有活口,受了傷的都自盡了”沈墨海檢視一番答應道,“哼!天子腳下竟有行刺之事”李君宇眼睛眯的細長,閃著寒玉的光芒,“皇上息怒!”周圍嘩啦啦跪倒一片,“息怒?凌潤石,你身為內務府大臣,是怎麼安排的,怎麼會露了行蹤?朕看那些刺客分明是有備而來!”李君宇面若冰霜,“微臣惶恐”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