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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積攢下來的毛皮跟他們換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

把肉串起來,放到火上,撒上鹽,慢慢翻烤,很快,香氣便散了出來。

“你總算回來了?”粗啞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不赦不為所動,那聲音的主人似乎也沒想他回答什麼,自顧自走了過去,挑了串烤得不錯的肉,撕咬起來,一邊吃一邊嘴裡不忘說著:“去了外面一趟,手藝倒是有點長進……”

任何人看了這人的臉,都只能得出“醜陋”一個評價。整個右半張臉上都被焦黑的痕跡覆蓋,一直延伸到頸部,整個右臂更是被烤成了焦炭的模樣,極為可怖。更諷刺的是,他的右半邊雖是慘不忍睹,可左邊卻是幾乎完好無損,從那完好的半邊臉上,還能依稀看出之前的幾分英挺俊朗。

在他的左眼角下方,有著與不赦一模一樣的血紅刺青。

對他的話,不赦置若罔聞,只是手上動作不停,轉眼間,已經又在火上架上了數串。

“回來之後,你就是這麼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他又狠狠咬了一口肉,瞟了一眼沉默的不赦,冷哼了聲,“看模樣,倒不像是吃了虧回來的……怎麼,在外面遇見相好的了?”

在男人看來,不赦已經到了那個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年紀,到了外面,見著哪個喜歡上了也是可能——只是掛著那個不赦印,就算他真喜歡了誰,怕也只能碰個頭破血流地回來。被直接拒絕是好的,怕只怕人家虛與委蛇,最後再狠狠捅上一刀,傷得最深。

不赦手上動作一頓,他的嘴唇微微一抿,卻依舊不曾開口。

“怎麼?我猜對了?”醜陋的男人又笑了聲,“說過多少次你依舊不信,人要有點自知之明。天底下但凡是有點腦子的,哪個敢接受你這不赦谷出來的人?出去一遭,回來就收收心吧——”

手上籤子一拋,男人看了眼低頭不語,身體卻隱約可見顫抖的不赦,哼道:“不信?不信不就是現在這樣,被人拿去好了幾天,最後又隨手扔了,只能灰溜溜的回來……”

“沒有!”不赦的聲音驟然響起,男人一愣,不由自主地退了步,看著忽然站起來的人。

一貫蒼白的臉上浮上不正常的紅暈,不赦咬牙看著眼前的男人,良久,卻又慢慢坐了回去。

“他……才沒有……”

不赦低下頭,竭力平靜的聲音中,有著壓抑不住的顫抖。

“……別傻了。”看他如此反應,男人搖了搖頭,聲線難得的柔和了些,“我不管她是為了啥,反正現在也就是這樣了,你再想,也碰不著了——忘了吧,那你還能活得舒服點。”

忘了……麼。

可他怎麼忘得了?

不赦谷的天黑得很早,不赦早早便躺進了房中,卻毫無睡意,只能睜著眼,怔怔地看著房頂。

回到這裡之後,已經過了幾天了?

……記不住了。

每一天都是幾乎完全一樣的平淡,偶有波瀾,卻無法在腦海中印下什麼。

而那深深印在腦海中的,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每一天,卻像昨天一樣鮮明。

阿哲……

不出聲地念著那個已經再也用不到的稱呼,不赦把手小心伸到枕頭下摸索了一陣,拿出一張白色的卡片。

偷偷拿走它的時候,他只是想賭賭運氣,看看能不能在身邊保留一點和他有關的東西。可現在,它卻成了那段記憶並非虛假的憑證。

照片中的人依舊是微微笑著的模樣,他凝望著照片外的人,眸色溫潤,卻怎樣也比不過生人的暖意。

阿哲……

把照片一點點壓低,藉著月光,不赦靜靜地注視著已經幾乎貼在眼前的小小圖片。

胸口很悶,很堵,像是在裡面塞了什麼東西,卻無從發洩。

他慢慢抬起另一隻手來,小心翼翼地觸碰著照片中的人。

指尖傳來的,是冰冷而毫無生機的感覺。

阿哲……

任由淚水劃過臉龐,他竭力想將胸口中憋悶的情感發洩出來,最終得到的,卻只是一場無聲的慟哭。

一日又一日,一日復一日。

他重複著千篇一律的生活,在一日日的苦練中消磨著時光,內息愈加渾厚,招式也越發的圓轉自如。

手中刀勢一轉,收刀入鞘,他靜靜望著手中的鹿角刀——刀鋒銳利如昔,不帶半點鏽跡,這一年以來,他把它保養得很好。

還記得當初開啟禮盒看到這把刀時,他所說的話。

“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