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脫下來,甚至連衣服都未來得及換下。
所以,怒火攻心時,不留心鋒利的護指刺入馬背,引起馬的狂躁,揚蹄長吼一聲,瘋狂的在夜路上狂奔。
花楚努力的想要控制住馬,可越急反倒越控制不好,只讓她心中怒火騰騰往上冒,恨不得用手中長劍一劍砍了它!
身後傳來邊流溪焦急的呼喚,聽得他的聲音,心中怒火更甚。倔脾氣也上來了,管她有沒有把握,就是抓著韁繩不鬆手,想要把馬馴服。
可她的體力根本不允許,諸多刺激中,胸口處的舊傷發作,悶哼吐出鮮血,被已經陷入癲狂的馬兒甩了出去。
“楚——兒————”
邊流溪面色蒼白,騎馬追上來,趕在花楚落地之前,俯身將她撈上了自己的馬,然後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吃力的想要掙脫他,指尖掐在他的身上。邊流溪握了她帶血的指尖,看著上面鋒利的護指。突然悠悠一嘆,像是解開了反覆徘徊在他噩夢中的疑惑,低喃道:“終於知道,當初那馬兒是因何而驚。”
將已經脫力的花楚攬在懷中,策馬向前奔去,在她耳旁道:“是想去看將軍嗎?流溪帶你去。”
聞言,花楚慢慢走神,聽說爹爹葬在了季璐山,她還沒來得及去看過他。她做夢都想去看他,然後一直在那裡陪著他……
馬兒帶著他倆整整狂奔了一夜,而花楚則是昏了醒,醒了又昏過去,迷迷糊糊中全是讓她害怕心碎的噩夢。
迷濛中,似是看到黎明時,城門外,護城河上的吊橋吱吱紐紐的放下來,她一身嫁衣,騎馬踏上去,趕著去做邊流溪的新娘子。而如今,她終於盼到了,當時期盼的結局,邊流溪放了名利,拋了顧慮,抱著她,與她共乘一匹馬。
不曾想,她這一世的嫁衣卻不再是為他而穿,這期盼的畫面出現時,也只剩心碎,只剩怨恨。
晃神中,似是來到一座別院,花楚從馬上下來,呆呆的晃過四周,發現竟是當初她隨邊流溪到錦陽城做生意時,住的那座別院,他特意買來佈置的別院。
花楚已經被氣笑了,不是帶她去看爹爹嗎?怎麼會來了這裡?她都落魄成這般模樣了,竟還是不肯放過一絲一毫可以欺騙她的機會來戲弄她嗎?
不由嘲諷道:“怎麼,你以為我還會跟你在一起嗎?”
邊流溪定定的看向她,溫柔道:“愛,自是要在一起。”
“不錯,我是喜歡你!當初瞎了眼死心塌地的喜歡上你!”
自見到他後一直憋在心裡的淚水終於可以放肆的流出,花楚淚眼模糊中,歇斯里地道:“可我更恨你!恨你害死了爹爹!我不管什麼國恨家仇,不管你們誰對誰錯,孰是孰非,我只知道是你害死了爹爹!是你害他離開我的!你狠,你贏了,我尹花楚鬥不過你,也殺不了你,但至少可以離你遠遠的,從此以後,不管是天涯海角,還是黃泉碧落,都絕不再與你相見!”
話落,花楚想返回去騎馬離開,卻見邊流溪看向了她身後的某個地方,無奈道:“岳父大人,你再不說句話,楚兒就跑了。”
花楚愣住,害怕的不敢回頭去看,最終抵不過任何一絲可能,一絲期盼的作祟,顫抖著回頭看去。
太陽初升,溫暖的陽光灑在屋前,半開的門邊,一位皺紋滄桑的老者正目不轉睛的看她。這麼久不見,頭髮已幾近全白,臉上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眸中也是同她一樣水光閃現。
“丫頭…………”
花楚捂了臉,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害怕這又是在夢裡,她反反覆覆做了無數的夢,只要她一睜眼,便會消失的美夢。
感覺有人抱住了她,有著熱切的溫度,花楚才再次顫抖著睜開眼睛,哭的稀里嘩啦,語無倫次道:“騙子,都是騙子……”
“傻楚兒,”邊流溪心疼的將她抱得更緊,柔聲道,“既是愛你,怎會不知,你在乎的?”
作者有話要說:
☆、衣冠冢
院內的槐樹已經開出點點白花,散著淡淡的馨甜。樹上扯滿了白色的帷布,樹下的人也是一身素服,看著那塊兒沒有刻字的墓碑發呆。
熟悉的景,熟悉的花,熟悉的香味,卻再也不見熟悉的人,或是坐在樹上笑著與他打招呼,或是藏在樹枝間,賭氣的不理會他。
慢慢撐開手心,露出一條白色的繡有槐花的錦帕,帕子的右下角處,有著雋秀的字跡。只有短短的五個字。
“幕哥哥 安好”
不知站了已有多久,天色慢慢陰沉,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