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腳印,在溫暖的陽光下打了個彎,復又延伸至屋前的石階。
一進屋,花楚便感覺彷彿置身暖爐,不禁有些好奇。這邊的客房長久不住人,並沒有通地龍,前幾日她過來時也並未感到暖和,如今卻熱氣繚繞,很是溫暖。
細看之下,原來屋內擺放了好幾個大小不一的火盆,有些盆內的炭火已快熄滅,邊流溪正新取了炭木往裡添。
她比較怕冷,冬日裡最喜歡這暖烘烘的屋子,於是尋了個放有火盆的位置坐下,專心致志的烤手取暖。且聽那邊流溪忙完後如何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
☆、除夕夜
不多會兒,屋內的火盆便被一一新增妥當。邊流溪在花楚身旁站定,俯首將事情原委娓娓道來。
“流溪自小孤苦無依,幸而被大戶人家收留,學得一身武藝,以此幫人走鏢度日。”
“走鏢?”
見她不明白,邊流溪解釋道:“南方繁華富饒,多腰纏萬貫的商賈人家,有些生意作的大了,需遠路途運送貨物,為確保安全,會僱用一些有武藝的人負責運送。流溪之前便是做這個的。”
“哦。”
“走鏢路途兇險,多會遇到強徒悍匪。前些日子,想必公子也聽說了,多年未有過動靜的南峰寨突然有山匪下山擾民,流溪走鏢途中不幸遇上,以至寡不敵眾,丟失了貨物。”
“南峰寨?!”花楚神經立刻繃緊,焦急道,“他們很難對付嗎?”
“武藝並不算高強,只是會耍些下作毒物,讓人防不勝防,最終敗下陣來。”
聽他這樣說,花楚反倒放心許多。當初孃親精通醫術,用毒卻更精湛。爹爹與孃親多年夫妻,耳濡目染,便也學了個八/九不離十。所以,南峰寨的人若是想憑毒物來對付爹爹,無非是班門弄斧,討不得好處。
想到這裡,花楚疑惑道:“這些事跟玉佩有何關聯?”
邊流溪苦笑道:“公子不知這走鏢人身份低微如奴隸,平時賺取的錢財都要上交給主人,也就是當初收留流溪的那戶人家。然,丟失貨物,按以往慣例,則是要以命相賠的。多數走鏢人都是這般送的命,即便從土匪手中逃脫,卻仍是難逃一死。走投無路之際,流溪貪生怕死,憑著輕功還算可以,冒險反從山匪手中搶得一些錢財以作盤纏,連夜逃來了鳳安。而公子的玉佩便是那時候搶來的。故而,公子說流溪偷竊倒也不冤枉。”
花楚眉頭緊鎖,聽他說的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毛病,先不論真假,啞哥哥的訊息她是半點都沒聽出來。山匪手中的東西哪會尋到源頭?何況那山匪如今也是無處可尋。
無奈,只得把啞哥哥的事暫且放到一邊。花楚又開始琢磨剛才邊流溪的話。回想到他之前那一身毒,以及提到玉佩時有些躲閃的眼神,他所言似乎是真的。不過,還是有一點她想不明白。
“那你為何擅自闖入我太尉府,還將南邊別院的陣法毀了個乾淨?”
“流溪雖身份低微,但為主人賺取的利益達到一定額度後,便可獲得自由身。早先聽聞太尉府會在來年四月初招納門客,到時不論身份高低貴賤,若能透過會試,皆可得到重用。流溪自幼生活在南方,對太尉大人的英明耳聞已久,若能憑藉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為大人效力,此生便也無憾了。”
說到這裡,邊流溪長嘆一聲,靜默片刻,才繼續道:“可憐造化弄人,流溪在即將獲得自由身時犯下差錯,狼狽逃到鳳安。想著若偷潛入太尉府查探些情況,會試時便能多幾分勝算。到頭來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不知府上戒備如此森嚴,誤觸到南邊別院內環環相扣的機關,為活命只得使出渾身解數將其毀去,自此闖下大禍。”
“倒是有些本事,那南邊別院,曲伯如今仍未佈置好呢。”
邊流溪面有窘色,見花楚雖仍是漫不經心的在火盆上方晃悠著纖手取暖,卻語帶揶揄。一時拿不準她的心思,只好俯首跪下請罪。
“給府上添得麻煩,流溪任憑公子處置。”
這次花楚對他的跪拜淡定許多,只斜眼看了下,便收回目光,起身向外走去。
“那就跟我來。”
南邊別院裡,曲伯正拿了圖紙指揮下人修補機關,重置陣法。見她過來,忙笑著迎上前來,道:“這化雪天兒最是寒冷,公子怎的不在屋內待著?若是受涼,可不又得喝那些苦巴巴的草藥?”
從小到大,曲伯都很疼她,知她最煩喝藥,便每逢天變,都不忘叮囑她幾句。花楚心裡淌過暖流,面上卻故作不高興道:“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