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臉上被劃傷的地方仍在滲血,像是印在臉上的一輪紅月,惹人憐惜。
於是,在馬車內的暗格中翻找一番,卻發現竟沒有傷藥,只好拿了乾淨的帕子,再三猶豫,挪到了她的身邊。
臉上的傷口不算長,也不算深,雖是還在流血,卻並不怎麼疼。所以剛才分神的時候,花楚竟是把這茬給忘了。
見他要幫她擦血跡,花楚忙偏開頭,道:“不……不用了。”
“你…………”段沉幕見她不願,只好作罷,好看的長眉攢於眉心,失望道,“花楚比兒時要與我生疏許多。”
“我……不是…………”
花楚不知該如何來說,嘟囔幾聲便沉默了,不再開口。
無奈,段沉幕只好妥協道:“花楚,那天我是被你氣昏了頭,才衝動冒犯你的。這幾日我認真想過了,我不勉強你。你…………也莫要躲著我,至少……不要在我滿懷欣喜的想著如何與你開始的時候,便將我拒之門外。”
聽他肯鬆口,花楚當即順著杆子往上爬,清靈的眸子滴溜溜的打個滾,道:“那……幕哥哥都聽我的好不好?”
見她這副模樣,段沉幕不由失笑,指尖輕捏在她未受傷的臉蛋兒上,道:“我還不知道你,都聽你的,你一天就敢把這婚給退了。放心,除非你舍我愛上了他人,不然,這婚約你莫想退掉。”
“那……如果我…………喜歡上了別人,幕哥哥會如何?”花楚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不知道,”段沉幕散了嘴角的笑意,挑起車窗上的幕簾望向外面,幽幽道,“從未想過。”
待他回頭時,見花楚手指絞在一起,似是有些不安。擔心是剛才嚇到她了,便笑著緩和了臉色,拉過她如蔥根般細嫩的指尖包在了手裡,摩挲著揉弄她的指節。
安慰她道:“總歸還是願意花楚拉著我喚一聲幕哥哥的罷。”
花楚眸中閃過欣喜,俏皮的努努嘴,撒嬌道:“說好的,到時我若喚你幕哥哥,你可要應聲。”
“嗯。”
“幕哥哥。”
“嗯?”
花楚像是找到了樂趣,不停變換著腔調來喚他:“幕……哥哥,幕哥哥?幕……哥…………哥……”
段沉幕右手手臂支在車廂的窗格上,撐著額頭看她,左手則依舊包了她的指尖在手心,見她調皮的做著各種鬼臉喚他,一時有些感慨。
兒時喜歡拉著他的手,親暱的喚他幕哥哥的人兒長大了,讓他……更加移不開眼。
到了太尉府後,花楚下車前,段沉幕拉著她道:“花楚嘴巴饞卻也挑剔,我府上新請了幾位異域的廚子,做出的食菜別有風味。這幾日都無甚事情,花楚無事可以去府上找我。”
花楚沒說話,面無表情的下了馬車。段沉幕有些怔愣,不明白她怎麼突然變了臉色,鬱悶之際,忽然覺著耳邊熱乎乎的。
扭頭看去,見她竟是下了馬車後,繞到了車窗這邊,踮腳挑開幕簾,指尖輕捏在他靠窗的耳垂上,嬉笑道:“好啊。”
說完,衝他做個鬼臉,便跑開了。對於她這古靈精怪的模樣,段沉幕自是歡喜得很,他性子沉悶,平日裡都不怎麼說話,兒時她便喜歡這樣逗他開心。
糾結許久的事情算是有了眉目,花楚心裡高興,幾乎是連蹦帶跳的回了府上,一進門便看見了邊流溪。她不在的這幾個時辰內,竟是回來了。
花楚還未開口,邊流溪便率先皺了眉,道:“公子這是又摔著了?”
看著身上髒兮兮的泥土,以及被劃破的衣袍,花楚識趣的趕緊往自己別院走去。她這副模樣若是讓爹爹看到,少不得一番教訓。
邊流溪則跟著她的身後,進了別院後,邊流溪喚住急匆匆往屋內走的她,道:“流溪回來時帶了禮物給公子。”
一聽有禮物可拿,花楚當即回頭賊兮兮的盯了他看。見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繡著蘭花的香囊,道:“見街上的姑娘都有佩戴,流溪便去廟裡幫公子討了一個。希望公子也能像尋常女兒家那樣,得到上天的眷顧。”
花楚抿唇笑開,從他手中接過香囊,淡淡的香味飄進鼻端,直接漫入心裡,將心底的蜜壇打翻,甜到讓人心醉。
邊流溪輕笑著托起她因害羞而低垂的頭,指腹輕輕劃過她臉上月牙形的傷口。
本還不疼,被他這麼一碰,卻是一陣刺痛,花楚倒抽涼氣,輕捶他的肩膀,埋怨道:“不許碰,疼!”
“那還不小心點?”邊流溪憐惜道,“女兒家,臉上留下疤痕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