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書房院來,跟你好好說說話兒。
徐苒忙點頭,顧程笑道:“不光你舅,明兒一早讓旺兒領著你表弟過去鋪子裡,爺已然跟掌櫃的說了,讓他帶著你表弟,那掌櫃的有些本事呢,你表弟若學出來,日後爺便不愁了,怎麼說,你表弟也算是自己人,比那掌櫃的近。”〃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兒,顧程便讓擺飯來,這一停事鬧出來,卻連晌午飯都沒得吃,匆匆吃了飯,便讓李婆子守著大姐兒歇午覺,他自己沐浴更衣,去了後頭的祠堂。
他父親是入贅到程家,外祖父心慈,沒讓自己改姓程,仍延續了顧家香火,臨死之時,卻也叮囑他,需記得莫讓程氏一門絕了,顧程這會兒思及這番話,手執三柱清香,跪在祖宗牌位前,先磕了頭才低聲祝禱:“若祖宗有靈,大姐兒一舉得男,待孩兒落草之日,便讓他繼程氏一門。”又磕了頭,把香插在上首香爐中,轉身出來。
剛出了祠堂,豐兒便上來回了柳枝兒的事,顧程掃了眼豐兒:“這樣歹毒的婆娘,府裡留不得,讓兩個婆子把她抬到柴房去,叫了人牙子來,遠遠的賣了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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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回來的時候;周慧蓮正在炕上做鞋;鞋是做給爺的,爺曾說她做的鞋最好,針腳細密;式樣又好,比外頭賣的不知道強多少去,因此自她進府,爺腳上穿的鞋便都出自她的手,她每納一針就想,爺可知她的心嗎;若不知;剛進府那段日子也稱得上如膠似漆;若知,怎腳步越來越稀,如今自己不尋藉口去請都不來了,可知她夜夜孤枕寒衾,數著那窗外的寒星入眠,是怨自己沒給他生個子嗣嗎,故此才如此冷落於她,如今自己哪還算他的女人,倒像府裡的管事媽媽一般了。
女子韶華如那園中之花,便再鮮豔也只一瞬芳華,待零落成泥,怎還會惹人一顧,可憐,可嘆,也不知去哪裡尋那惜花護花之人。
正暗自感傷,忽那婆子撩簾兒進來,倒唬了一跳,手中的針沒了準,一針紮在手指頭上,真是鑽心的疼。
那婆子自知莽撞,忙要跪下,周慧蓮揮揮手道:“不妨事,你且說,到底怎樣了?”
那婆子道:“不知被什麼人使壞,那徐大姐兒在倒坐房拌了一腳,不想卻暈了過去,郎中來瞧了脈息說……說……”說到這裡略抬頭瞄了一眼三娘,卻停住話頭。
周慧蓮急道:“快說,到底什麼事,卻想要急死我不成。”
那婆子這才吶吶的道:“郎中說是喜脈。”她話音剛落,周慧蓮手裡鞋沒拿住,啪一聲掉在了地上,那婆子忙撿了起來道:“三娘莫憂慮,雖是喜脈,如今也才一個多月,能不能生出來還是事兒呢,便是生下來,誰能保著就是個小子,若是丫頭也白搭。”
周慧蓮愣了好久,長嘆一口氣道:“以往卻沒瞧出來,她倒是個有造化的,既得了爺的寵,如今又有了身子,便是個丫頭,爺膝下荒涼,想來也是歡喜的,倒比我有福多了。”
“三娘莫如此自苦,這才哪兒到哪兒呢,說句大不敬的話,廉哥兒都十歲了,不也沒保住,俗話說的好,黃泉路上沒老少,誰又能料到將來的事呢。”
周慧蓮目光閃了閃道:“辛苦媽媽了,你且下去歇著吧!我自己待會兒。”那媽媽深知三娘心重,勸了也不頂用,暗暗嘆了口氣,便退了出去。
周慧蓮一個人在屋裡直坐到天兒漸黑,琥珀進來掌燈,才問了一句:“可聽見信兒了?”
琥珀點點頭,周慧蓮道:“你說我這肚子不爭氣便罷了,怎你也如此,倒還趕不上後來的徐大姐兒。”
琥珀低著頭不念聲,周慧蓮也知自己這話說的差了,想顧程輕易也不進來後院,便是之前沒個徐大姐兒,外頭院中的粉頭沒日沒夜的勾著,十天半月也不見能家來一回,便是家來,那時中意珍珠那丫頭,也多往玉芳院裡跑,自己這邊更是摸不著影兒,哪能有身子。
怎比得大姐兒,如今這勢頭,倒成了專房專寵,自大姐兒進了書房院,竟是跟吃了迷魂藥一般,勾住了爺的魂兒,連外頭的粉頭都撇開手了,話裡話外,行動做事,那心早不知偏到何處去了,若大姐兒再得個小子,那往後這府裡……
想到此,周慧蓮不禁打了個激靈,目光略沉詢道:“爺如何處置的柳枝兒?”琥珀抬起頭道:“三娘怎知是她使的壞,奴婢還道進來說與三娘知道呢。”
周慧蓮哼了一聲:“那丫頭別瞧配了人,不定心裡記恨著大姐兒呢,這檔子事明擺著,除了她還有哪個,只她做下這事兒,想來要連累豐兒了。”
琥珀哼一聲道:“說起這個倒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