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軍裝,肩背信囊,風塵僕僕,一路縱騎而來,幾乎是滾鞍下馬,將兩封厚厚的信件甩在門前,連聲招呼也沒打便匆匆離去。
僕人們拾起信件,先是大驚,而後彼此面面相覷,幾乎沒有一個人敢於將信件遞交給它們的主人。
最終還是米婭收到奇怪來客的訊息,匆匆趕來,這才接下來這兩封信。
與此同時,她也看到了其中一封信封上寫著她的名字,並且還印有軍部特有的白色印章!
登時間,米婭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世界彷彿就要在她眼前崩潰一般。
“米婭,米婭,你還好吧。”
“米婭,你要撐住!”
“米婭,別亂想,也許只是送錯了地方——以前也有過這種事情的,真的!”
“米婭……”
周圍諸人攙的攙,扶的扶,抱的抱,讓米婭得以在椅子上坐下,又遞來熱水喂她喝下,米婭的臉色才慢慢緩和了一些。
只是,米婭仍然沒能從打擊中恢復過來,所有人在她耳邊說的話,似乎都只是耳旁風,一吹即過,沒有一個字能入得她的耳,進得她的心,她怔怔地看著那個信封,看著那個熟悉的字型,好半晌,才站起身,有如遊魂一般晃晃蕩蕩地扶牆而去,走過廊道,走過大廳,走上樓梯——兩封信中,一封是她的,而另一封則是寄給維爾莉特的!
米婭走進餐廳的時候,赫蒂和維爾莉特正在用餐,赫蒂才剛剛開始,而維爾莉特已經快要結束,眼見米婭這樣失神地走進來,維爾莉特自然而然地放下餐具,用餐巾擦了擦唇,問道:“米婭,有什麼事嗎,你今天的臉色實在很糟糕,事情安排好就回去休息吧,前段時間夏收,你恐怕也累得很。”
米婭正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一時沒能開口。
維爾莉特與赫蒂對視一眼,都覺得今天的米婭好奇怪。
赫蒂首先看到米婭手上的信,問道:“信使這麼早就送信來了嗎,是哪裡的來信?”
說著,赫蒂便示意米婭近前。
可是,米婭依舊站在原地,不說,不動。
赫蒂蹙眉,感覺到一股不詳之意,放下餐具,起身向米婭走來,從她手中抽出信——看到信封的一剎那,她的臉色也猛然剎白,不可自抑地倏然抬頭看了看米婭,又看了看維爾莉特。
維爾莉持感受到這種不尋常的注視,起身走來,邊走邊問:“怎麼了,是我的信嗎,寫了什麼不好的訊息了嗎?”
赫蒂反應過來後的第一件事就要是掩飾那份信的存在,她將手往後一背,說道:“不,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可是,維爾莉特又豈會這麼容易被糊弄,一個虛晃,作了個假動作,便騙過心神不寧的赫蒂,直接從她手中搶過了信——
“致我最愛的靈感女神,維爾莉特-索倫——奧貝爾-巴特菲爾德絕筆。”
白色的信封上用美麗的花體寫了這樣一行字,字的周邊還用筆畫了幾朵盛開的小花,甚至,在維爾莉特的名字上方還粘了一朵暗色的乾花,由此可見,執筆人對維爾莉特是如此地珍惜與珍愛。
白色的信封,白色的軍部印章,再加特製的紙質,這一切的一切表明,這封信來自遙遠的前線,出自一名已經犧牲了的戰士之手——每一名戰士在出徵之前,都會依慣例留下遺書,當軍部確認死亡之後,就會將遺書與遺物依著戰士們留下的地址,送到它們該到的地方。
可是,奧貝爾-巴特菲爾德怎麼可能會去當兵,他又怎麼可能會死!?
這一切一定是玩笑吧,一定是誰在戲弄她們吧!
維爾莉特想開口,想詢問,想大笑,想反駁,可是,她卻什麼也做不了,只是微微張了張口,便覺得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不受控制地軟倒於地……
……
這一天從早餐開始便是一團混亂,維爾莉特在打擊過重的情況下暈迷,她倒地時的悶響像是一記重錘一下子砸在米婭脆弱的神經上,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令米婭也徹底崩潰,撐不住地失聲痛哭——那歇斯底里的悲傷如同浩浩江洪,幾乎要把人淹沒在那絕頂的絕望與悲傷之中。
赫蒂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掰開米婭緊扣信件的手,她無法安慰已經情緒失控的米婭,只能讓與米婭感情最好的一位女傭好生陪伴她,再讓人將維爾莉特安置清楚,而她自己則捉著那兩封信,大步向特納子爵的房間而去。
她要知道,北邊究竟發生了什麼,暴風堡裡又發生了什麼,奧貝爾-巴特菲爾德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