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莉特又是一夜晚歸,也不知從哪天開始,查爾斯-伊夫林便成為她的專屬騎士,每次都是由他護送她回到莊園。
分別時,兩人之間的交流並不多,只是依著慣例互相問候與祝福,這種平淡的感覺令人安心。
目送查爾斯策馬遠去,維爾莉特這才轉身走進主屋。
由於夜色已晚,主屋廊道上的燈並未全開,只是隔著一段距離點著一盞,方便人們看清路況,所以,維爾莉特走得極專注,就算進了大廳,也依舊只盯著自己的腳下與前方,目不斜視,所以,幾乎錯過了坐在大廳沙發上的赫蒂。
“你今天倒是回來得比較早呀,”赫蒂慢悠悠地出聲,低緩的聲音在昏暗的環境中傳播開來,很是增添了幾分別樣的詭異,令人忍不住將它與諸多恐怖的事物聯絡在一起。
維爾莉特雖未做此聯想,但到底還是被嚇了一跳,循聲望去,只見赫蒂正轉身趴在沙發上,雙手交疊置於椅背,探著半身向她這邊望來。
“怎麼這麼晚了還不休息,你這是專程在等我嗎?”維爾莉特快步走到赫蒂身邊,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又拖著她在沙發上坐好。
赫蒂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態,同時說道:“算是,也不算是——我在整理一些契約,大概在一個小時前完工的,吃了宵夜後,看著時間也差不多,就乾脆下來等你了,所幸,你今天回來得早,我並沒有等太久。”
“你是想問查爾斯的事吧,”維爾莉特雙腿交疊,自然而然地擺出一個極優雅的坐姿——正統淑女教育這類訓練在維爾莉特身上得到了超越百分之百的成效,與之相比,赫蒂能發揮其一半效果已經是極不錯了……
當然,這並不是說。赫蒂比較笨,而是赫蒂始終沒有一顆循規守矩的心……
維爾莉特都主動陳述了,赫蒂自然也不藏著掖著裝神秘,直接點頭道:“是的。關於查爾斯-伊夫林——他在追求你?”
“很顯然,的確如此,不過,我覺得,我們暫時還是先從普通朋友開始比較合適。”
赫蒂聞言,眨眨眼:“我可以理解為,你對……還是念念不忘嗎?”
維爾莉特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笑得天真而燦爛,鋼琴演奏一極棒,歌聲也同樣美妙。更重要的是,極善譜曲,曾經不只一次即興對她歌頌的男人……
縱然已經分手,縱然事情已經過去這許久,每當憶及那個人。那份情,維爾莉特還是忍不住覺得心頭一陣鈍鈍發疼。
赫蒂見維爾莉特面色不好,趨前伸手擁抱,將頭靠在她的肩頭,不言不語,只是用這樣的溫暖擁抱默默地支援著她。
姐妹倆相擁半晌,最終敵不過盛夏的炎熱而彼此分開——此時。兩人都是一身的汗。
互視一下,維爾莉特首先失笑:“現在還是先去洗漱,回頭再聊吧——今晚你就別回去了,和我一起休息,怎麼樣?”
“好呀,”赫蒂極愉悅地撫掌。“好久沒和你臥聊了,真是好懷念的喲。”
……
換好睡衣,姐妹倆並排躺在黑暗的床帷之內,完全黑暗的環境令人產生出一種皈依自我的平靜感。
維爾莉特靜靜述說著她與查爾斯-伊夫林的關係及近日的交往,與其說她是在說給赫蒂聽。不如說,她像是在與自我對話,自己在梳理這段關係。
赫蒂並沒有出聲,直到屋裡迴歸平靜之後,她才慢吞吞道:“你自己也應該知道,你對查爾斯沒有感覺——現在沒有,以後也很難有,至少,不會是他所希望擁有的愛情。”
維爾莉特沒有接話,不過,以赫蒂對她的瞭解,她既不反對,那便是預設,所以,赫蒂接著說道:“我一直覺得,以一場感情來忘掉另一場感情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所以,我很高興看到,至少,目前,你沒有做出這樣愚蠢的舉動。”
“嘿,赫蒂,我記得我才是失戀而需要安慰的那個人,你難道不是應該用真摯的關愛溫暖和呵護我嗎?”維爾莉特失笑吐槽。
“是啊,我就是在安慰你,以避免你遭遇二次傷害。”赫蒂言之鑿鑿,“至於失戀——我對你有信心,只要再多給你一點時間,它會變成無比美好而珍惜的回憶。”
維爾莉特無聲在笑了,同時,也無聲地哭了,淚水默默滑過面頰,滑出兩道滋潤的痕跡……
……
只是,赫蒂的鼓勵與祝福雖然有效地溫暖了維爾莉特,但是,殘酷的現實卻並不打算放過她們。
這一天大清早,特納莊園便迎來了一位身具特殊使命的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