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心中大喜,道:“一言為定。”於老者哼了一聲,喝道:“接招。”突然疾奔過來,刷的斜削一劍,直如流星趕月一般。白雲寒從未見過如此之快的劍法,慌亂中不暇防守,當即提劍直刺,與他搶攻。於老者也不閃避,手腕一轉,長劍已貼住他劍峰,順勢劃將下來。這一下變化極快,招式亦是十分巧妙,加之快捷絕倫,更是讓人難防。白雲寒大驚之下,閃身急退。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於老者已連刺三劍,每出一劍,便將白雲寒迫退一步。白雲寒心中愈驚,對方劍法之快,實乃他生平僅見,若論劍法之修為,除了恩師白嘯山,實在想不出第二人與之匹敵。念及恩師白嘯山,不禁心中一動,脫口道:“原來是你。”於老者怔道:“是誰?”手上劍招卻也停了下來。
數日之前,白雲寒回到華山,聽恩師說道上山求戰之人,對於那人武功修為,恩師也是推崇不已。白雲寒神往久矣,卻未曾想竟會在今日碰到,非但如此,心中景仰的高人恰是自己死敵,這如何不讓他吃驚?此時於老者出口詢問,白雲寒卻不暇回答,長劍趁機遞出。於老者拿劍一封,隨即迅速反攻,不過三招,又已佔到上風,待到第十招上白雲寒腕上中劍,噹的一聲,長劍落在地上,已然輸了。
白雲寒心喪若死,十餘年勤練武藝,在於老者面前,卻是不值一提,原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但畢竟是建立在點到為止的基礎上,此時白雲寒落敗,無疑輸掉三人身家性命。於老者怔愣良久,忽然嘆了口氣,道:“白嘯山,我還是輸了,沒想到你有這麼好的徒弟,竟能迫得我使出全力。”這話似是稱讚,白雲寒聽了,卻無一絲歡喜之意,十招落敗,這便意味著失卻求生機會。他神色慘然,緩緩退到凌凝身旁,搖頭道:“我輸了。”凌凝怔怔瞧他,從懷中取出手帕,輕輕拭他額頭汗珠,說道:“我不怪你,是我連累你了。”白雲寒握住她手,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吳先生喝道:“凌天慕,你到底投不投降?”凌天慕慘笑數聲,道:“吳照水,凌某就不如你所願。”忽地轉身一縱,躍入身後懸崖。凌凝悲呼一聲,撲至崖邊大叫:“爹爹,爹爹!”其時崖內霧鎖清風,縈繞四合,只隱約見到晨霧分散,哪裡有人回答?凌凝悲慼語噎,猛然轉過身來,狠狠瞪視眼前諸人。王公鶴等均是心志堅韌,性情狠厲之人,但遇到她這灼灼目光,也不禁心下打個突。吳先生呆呆愣了半天,嘆了口氣,猛一揮手,但聽嗖嗖聲不絕於耳,前排弓箭手已然射出箭去。
白雲寒與凌凝互望一眼,心有靈犀,伸手握在一起,同是縱身躍入茫茫斷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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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學藝
第一章 學藝
又是清晨,朝陽初升,長長的井陘山道通向幽遠處,縷縷晨光透過樹林間隙揮灑在露珠晶瑩的綠茵上,早起的鳥兒蟲兒不住喧噪,似是在向昨夜的沉寂發洩不滿。山道一側的林樹當中,站著一箇中年和一個孩童,他二人身後拴著一匹雄健白馬,時而噴氣踢足,時而叼一口青草,時而又抬首凝望。遠處炊煙裊裊升起,中年人怔怔瞧了良久,驀地嘆了口氣,滿是落寞無奈之意。孩童道:“雷叔叔,姐姐和白大哥怎麼還不來?”雷橫微微嘆息,道:“他們已經走了,咱們也走吧!”凌越撓首道:“姐姐怎麼不跟我們一塊離開?”雷橫喃喃道:“是啊,他們怎麼不跟咱們一塊……”凌越心中不解,道:“雷叔叔你說什麼?”雷橫驚醒過來,道:“沒什麼,咱們走吧!”凌越道:“咱們去哪兒?”雷橫精神一振,斬釘截鐵地道:“華山!”拉住凌越躍上白馬,飛馳而去,消失在淡薄晨霧之中。
華山北依渭河平原,南臨秦嶺,以雄偉奇險著於天下,既以險峻著稱,平日便少有人登臨。然而今天有些不同,華山東峰通向朝陽臺的狹長山道上,一長一幼兩人正在徐徐攀爬。這兩人風塵僕僕,風霜滿面,正是從太行山匆忙趕來的雷橫與凌越。凌越邊走邊問:“雷叔叔,咱們到華山做什麼?”雷橫頓了頓,道:“你可還記得白公子?他就是華山中人。”凌越眼睛一亮,道:“當然記得,雷叔叔送我來是學藝的麼?”雷橫撫摸他腦袋,道:“正是,白公子武功高強,你可要像他一樣,好好習武,將來要為山寨報仇。”凌越點了點頭,忽然面色一變,急急道:“報仇?報什麼仇?”雷橫一時失言,不由心下後悔,改口道:“我是說好好練武,將來做一代大俠。”凌越瞧他遮掩神色,心中若有所悟,卻也不再詢問。
雷橫吁了口氣,道:“朝陽臺到了,咱們快上去。”兩人加快腳步,不多時便來至朝陽臺上。迎面一個手拿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