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說不定是你們雲龍寨放不下鏢車銀兩,又殺了個回馬槍。”
“你……”那少女怒道:“我們雲龍寨俠義無雙,既已放過你們,還回來做什麼。你們……你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想了半天終於想出這句話,一經說出,心中當真酣暢淋漓,只看他如何反駁。白雲寒微微一笑,卻不回答。那少女自覺沒趣,從馬嘯英手中接過兵刃,攜那孩童坐到一旁。
馬嘯英巡視四周,只見茶館除背後一面外三面皆已被山匪困住。這茶館依著一處陡坡而建,陡坡上山樹稀疏,一眼望之不盡,但無疑是一條逃生之路。他正自思慮,那面裴長天已高聲道:“怎樣了,馬師傅?你們放下鏢銀,裴某放你們過山。”馬嘯英道:“這個……”話說一半,白雲寒忽的湊了過來,低聲道:“師叔,你引他注意,我去將他擒來。”
馬嘯英心思轉的極快,遂高聲道:“裴寨主,此事還須從長計議。”聲音遠遠傳去,裴長天聽見,道:“計議個……”這“屁”字未出口,便被吳先生拉了一把,當即轉口道:“是麼,不知馬師傅有什麼為難的?”馬嘯英道:“裴寨主可知這趟鏢可是為誰送的?”他知雲龍寨痛恨貪官汙吏,此刻便長了心思,並未直接說出。
裴長天哈哈笑道:“誰的還不都一樣!怎麼,這難道還是皇帝老兒託您押的鏢?”話剛說完,周圍山匪頓時大笑起來。馬嘯英暗暗惱怒,只道:“裴寨主說對了,這正是官家託送的鏢。”裴長天咦了一聲,道:“還是真的?”轉身望向吳先生,問道:“吳先生,你說怎麼辦?”言語未落,忽聽得人聲大譁,他驚異不已,忙轉頭望去,只見一個白影已經急掠過來,看架勢正是衝向自己。
白雲寒站在前面,離對面山匪不過十餘丈,只是苦於尋不到機會,不敢貿然出手。這時見他掉轉身子,知是難得的好時機,當即猛然奔去,去勢如風似電,剎那之間已奔至山匪跟前。十數個山匪齊聲吶喊,手中兵刃迎面招呼。白雲寒身法輕靈迅捷,從十餘人空隙中斜斜穿出,身形一轉,直向裴長天而去。裴長天不禁大驚,他雖有些功夫,卻未想過隻身迎敵,當下閃身急退,便欲躲到群匪後面。白雲寒早就料及,發掌擊退側面襲擊之人,旋即手臂疾探,抓向他面門。
這時間,山匪中一人突然掠出,揮掌拍向白雲寒後心,掌風剛勁勇猛,竟是迫的他不得不迎。白雲寒暗道可惜,轉身還了一招。那人招式沉猛,出招快捷,白雲寒下山以來,除師叔外還未見過如此好手,心頭微凜間,當即凝神還招。拆得七八招,心中卻不禁焦急起來:“這人功夫高明,若要勝他須得百招開外,此時深陷重圍,不可戀戰。”當下猛拍一掌,便欲轉出。瞥眼見裴長天站在後面,卻不知怎的驚叫一聲,忽然衝了過來。白雲寒心中一喜,避過兩人偷襲,右手卻已搭在裴長天肩膀上,當即猛力一按,喝道:“統統住手。”
眾山匪見寨主被擒,愕然停手,一時間面面相覷。過了片刻,適才交手那人道:“這位兄弟,你放了當家的,咱們放你走路。”白雲寒冷笑一聲,喝道:“統統退到一旁。”那人躊躇不答,卻聽吳先生說道:“當家的性命要緊,兄弟們都退過來。”吳先生顯然極有威信,話一出口,眾匪頓時退到一旁。
白雲寒雙手擒敵,緩緩退回,待回到馬嘯英等人身旁,不禁暗舒一口氣,心道:“我自認為武功高強,卻是瞧低了天下英雄,就說剛才那人,雖是小小土匪,功夫竟高明至斯,若不是裴長天衝到前面,此刻當真生死難料。”想到此處,背上冷汗涔涔滲出。
馬嘯英面帶讚許,說道:“白師侄辛苦了。”白雲寒勉強一笑,運力將裴長天推了過去。裴長天腳步踉蹌,衝出兩步才穩住身形,苦笑道:“馬師傅好。”笑容苦澀勉強,竟是比哭還要難看。馬嘯英重哼一聲,道:“裴寨主可好……”裴長天苦笑搖頭,馬嘯英接著道:“還請裴寨主讓手下人退開,待過了山頭,馬某自然放人。”裴長天毫不猶豫,轉身大聲道:“大夥兒都退開,讓馬師傅過去。”他這般果斷乾脆,倒令諸人頗感詫異,心想他嘯聚山林,一方為霸,果然是有些道行。
馬嘯英遲疑片刻,便道:“雲陽,看好鏢車,咱們走!”王雲陽應了一聲,吩咐下去,一時間眾人趕車牽馬,井然有序,絲毫不見紊亂。白雲寒暗暗佩服:“師叔馭人有方,徒弟功夫不高,做事卻是穩當。”牽了白馬,隨在眾人身後。旁邊那姐弟二人見眾匪虎視眈眈,如若落單可是危險之極,當下也隨在後面。眾山匪見狀,也隨後跟上。
一行人浩浩蕩蕩,徐徐行走在井陘官道上,偌大的太行山也被攪動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