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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沒有對話,沒有目的地,他們就這樣一路向北向北,再向北。他們逆著太陽的腳步。尋找著地平線下的陽光。

就這樣一直開下去吧,去日本——不,去地球的最北邊,直到極點。到那個除了他們沒有別人的地方,去到世界的盡頭。

跡部這樣妄想著,他在心裡對自己的異想天開苦笑一下,下了車。

他們當然不可能去到世界的盡頭。此刻,北海道的最北的海邊,已經是他們現在所能到達的極限。這個世界果然是不能隨心所欲的

啊。

呵,不是有句話是那麼說的,當一個孩子知道世界並不是屬於他的時候,他便長大了。那麼現在本大爺知道了,這個世界它既不屬

於我,也不屬於你。它不是我們的。

跡部凝視著眼前靜默的大海,手冢靜靜的站在他的身邊。

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幽深的大海彷彿可以吞噬一切。可是,它卻不能吞噬掉橫亙在他們面前的現實。雖然眼睛看不見,可是

身體的呼吸知道,他就在那裡。

吶,親愛的KUNI。你在這裡,我也在這裡,而我們又在哪裡?

手冢如往常一樣沉默的看著他的戀人。從那句私奔之後,跡部便什麼也沒說。又好像說明了一切。

有時候他真恨他們的這種默契。如果不是這種心照不宣的默契,也許他就可以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知道。

手冢將視線落在跡部的後背,他的戀人裹在大衣裡的脊揹帶著微微的僵硬挺的筆直。

一個人真實的感情可以如此鮮明的由身體表現出來。不管人類多麼想隱瞞自己的感情,而他們的身體總是會讓自己露出馬腳。

手冢不知道自己的脊背是不是也如此僵硬而筆直,他只知道心中的鈍痛一點一點裂開。

他就那樣注視著他,他想如果這一刻,如果他對自己要求,自己會不會放下一切,不顧所有,就這樣跟他一起逃走呢?

不,這個假設的前提根本就不會存在。如果他真的那麼開口了,那他就不是自己所愛的那個跡部景吾了。

跡部聽著手冢細碎的呼吸聲,他想如果這一刻,如果他對自己開口,自己會不會放下一切,不顧所有,就這樣帶著他一起逃走呢?

不,這個假設的前提根本就不會存在。如果他真的那麼開口了,那他就不是自己所愛的那個手冢國光了。

手冢國光和跡部景吾,從某方面來說他們都是及其任性和自我的人。但是,這並不表示他們可以毫無顧忌肆意妄為的生活。他們無

法忽視自己肩負的責任,還有那些他們愛的,以及愛他們的人。

他們無法捨棄一切,同樣的,他們無法只為愛情而活。

跡部景吾愛手冢國光,愛他的一切。

可是,如果他們就這樣逃走,那個總是溫柔微笑的彩菜媽媽,那個總是精力充沛的國一爺爺,他們一會很難過的。

他們愛你,你也愛他們不是嗎?國光,你不會希望讓他們難過的。

手冢國光愛跡部景吾,愛他的一切。

可是,如果他們就這樣逃走,你就要背棄一直以來都以你為豪的父母,丟下你的姓氏——它帶給你的不僅是責任,它更是你的動力

,它也是你的驕傲。

如果你就這樣逃掉,你不會快樂的,不是嗎,景吾?

他們就那樣靜默的站在海邊直到天亮。

時間永遠不會隨著人的意念轉移,即使你絕望到彷彿世界末日,但是第二天的太陽依舊會從東方升起。

海邊的日出很美,尤其是在冬季。在一片茫茫中,初生的太陽那暖色的光芒讓人想要落淚。可是那在海風中被吹了許久的眼眶,卻

乾澀的流不出一滴眼淚。太陽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高高掛到天上,明明那樣耀眼,但是為什麼照在身上卻沒有一絲暖意?

跡部活動著有些僵硬的身體轉過身來,金色的陽光從他的身後照射出來,一下子晃花了手冢的眼睛。他看不清那一瞬間跡部臉上是

如何神情,但是他知道自己臉上一定掛著永遠不變的表情。

跡部靜靜的看著似乎永遠冷靜鎮定的手冢,突然想起在離家的前一刻母親對自己說的話語。

並不知情的母親看著自己兒子故作鎮定的臉龐,滿臉憂慮,“景吾,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請不要怨恨你的父親。他是愛你

的。”

是的,他從不否認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