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莊家纖纖的玉手中,小芹埋怨地說:“少爺,我們買大多好!”
妙齡少女笑道:“公子,不要緊,第一次手氣不好,第二次手氣準好。”她又捧起搖盅上下搖晃,然後放下嬌聲說:“各位請買呀!”
痴兒又叫小芹將一錠十兩重的白銀押在小字上面。可是痴兒第二次手氣依然不好,開出的是四五六,大!一綻銀元寶,又滾進了妙齡少女的手中。痴兒似乎應了一進門就打賞銀子給人的不祥之兆,一連四五次,次次買小次次輸,一下不見了七十兩銀子。痴兒像輸紅了眼的賭徒一樣,又叫買小。
小芹說:“少爺!我們已沒有銀子啦!”
痴兒睜大了眼睛:“什麼?我們沒有銀子?你幹嗎不多帶些來?”
“我以為少爺準贏的,怎知少爺是孔夫子搬家,老是書(輸)的。少爺,我們好不好向莊家大姐借些銀子來賭?”小芹這話的含意,是問痴兒:我們要不要動手大鬧了?
痴兒一雙眼不由朝妙齡少女望去,妙齡少女慌忙說:“公子,你可明白,莊家是不能借錢給人的,公子要借,可以到對面的那間錢莊裡借去。”
有人好心對痴兒說:“公子,這種錢可千萬借不得,一借就沒法翻身,它的利息不是以年以月來計,而是以日以時辰來計,利滾利,借十兩,不到兩天,就變成一百兩。”
痴兒說:“不怕不怕,我家中有萬貫家產,良田、牛羊無數,區區一百兩,小意思。”
那人還想勸說,又有人搭話過來:“這位公子喜歡去借,你何必多口?不怕惹禍上身麼?別忘了,是非皆因多開口。”
痴兒愕然:“怎麼會惹禍上身了?”
那人慌忙說:“沒事,沒事,在下只不過胡亂說說而已。”’說完,便蕩了開去,他真害怕惹禍上身了。
妙齡少女嬌聲問:“公子要不要借錢?”
“借呀!不借!你能讓我玩嗎?”
“奴家看公子不是本地人,借錢也恐怕不大容易,萬一公子還不起債,我莊老闆去哪裡追討?不知公子身上有沒有值錢的珠寶,要是有,以它作抵押,那借錢就易多啦!”
痴兒似乎一下想起,問小芹:“我那幾顆珠子你帶來了沒有?”
“帶來了。少爺要以它為抵押麼?”
“不錯!不錯!你快拿出來。”
小芹一時不明白痴兒為什麼要這樣,這不正是藉口可以大鬧嗎?怎麼不鬧了?還要賭下去?莫不是少爺真的變成了一個賭徒?什麼也不理了?她只好從懷中掏出一個繡荷包來,再從荷包裡掏出三顆鴿子蛋般大的珍珠,三顆珍珠一露,真是光采奪目,華光流動。每一顆珍珠的價值,又何止千金?賭場上不乏識寶之人,一時間眾人屏息靜氣,睜大了眼睛,所有的目光,都盯視著小芹手中的三顆珍珠。
妙齡少女更是識寶之人,她更驚訝得目不轉睛。看來這位富家公子,真的是家財萬貫、富甲一方了。三顆這樣價值不下千金的明珠,竟由一個跟隨小廝帶在身上,其富豪可知。
痴兒將一顆珍珠取了過來,剩下兩顆叫小芹收回藏起,對妙齡少女說:“姑娘,你看這顆珍子可抵押多少銀兩?”
這位媚眼亂飛的莊家,烏黑明亮的眸子一轉,含笑說:“噢!這顆明珠的價值多少,奴家可看不準,也說不出來。公子既然要借錢,待奴家打發人去請杜老闆來,是多是少,公子當面和杜老闆說清楚,好不好?”
痴兒困惑地問:“杜老闆?他是錢莊的老闆麼?”
“他也是我們賭場的老闆。”
“原來這樣。”痴兒一笑,“那要等多久?我現在不是不能賭了麼?”
這少女又是一笑:“公子有的是錢,還怕不能賭麼?時間有的是,奴家可等你呀!”
“但我現在就要賭。”
少女一聽,心想:看來這個傻大頭輸紅了眼,急著要翻本啦!正想說,有人說道:“杜老闆來了!”少女莊家也說:“好啦!我們的老闆來了!公子和他說罷。”
痴兒和小芹一看,只見人群中來了一位中年大胖子,渾身是肉,一顆大腦袋肥得像個圓球似的,一臉笑嘻嘻,簡直就像一個笑彌陀。小芹叫起來:“怎麼是個笑羅漢的?”
長沙城裡的賭場、錢莊、妓院以及較大鋪面的當鋪和酒館、客棧。都是由陰掌門經營,最大的老闆就是碧眼教主,由蘇總管抓。而長沙府卻是例外,直歸碧眼教主管。這位既是賭場、也是錢莊的老闆,是碧眼教主的一位心腹,姓杜名八,綽號笑羅漢,陰掌門人稱他為杜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