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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今天我第一天上學。我被怨咒纏身了!」

觸目驚心的語句,驀地在莊嘉惠身邊形成極冷的氛圍,將她緊緊包裹。她霍地把日記本合上。開玩笑吧?這本日記簡直在寫她本人!第一天上學,怨咒……莊嘉惠眼睛死死盯著這本紅皮日記本,那顏色像正在流淌的血液漫進她的眼睛裡。

她慌忙把日記塞回到抽屜裡。

鬼魂之說是無法論證的東西,相信的人和質疑的人都找不到充分的論據。鬼,你見過嗎?但不見過的東西並不代表它不存在。鬼魂,也許就像每個人都呼吸的空氣,看不見,卻那麼平常地存在於身邊。

以前不相信的東西,莊嘉惠發現自己可以在一夜之間堅信不疑。

這種強烈的感覺在深圳生活時還隱藏在心底深處,但自從和媽媽搬回到廣州來,住在古色古香的西關大屋,甚至於在街上還能看見一口經歷風雨滄桑的古井,腦子就開始有些胡思亂想。

每天都要經過一條狹長的小巷。潮溼的地面和牆。灰濛濛的天空被切割成一條平仄的細線。幽暗的地方,路燈又不太管用,有時突然從旁邊的角落走出一個人影,硬生生地把人嚇個半死。剛才明明就沒有看見有人的呀。

巷口有間年月久遠的紙紮鋪,是安錦言家開的,賣的都是一些死人用的金銀衣紙。說不上恐怖,但總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特別是店裡常擺放在門口的紙紮公仔,白臉紅唇,一雙空洞的眼睛好象無時無刻都在注視著你。

莊嘉惠每次經過那裡都是加快腳步。那間紙紮鋪總是在視線裡稍瞬即逝。這麼對它避之三舍,即使安錦言發話邀請她到家裡玩,她總是一口拒絕。

跟廣州陰霾的天氣一般,這些日子以來她腦海裡總是想不到陽光的東西,一些毛骨悚然的感覺纏上了她,她經常莫名其妙地聽見人的言語,女性的喘氣和嘆息,還有血液流淌的聲音。有時候,明明就感覺身後有人,差不多要回身問是誰呀。可是,身後那一片空間只吹過荒廖的風。

她寧願相信這只是幻覺。即使夜深人靜時,沉寂的房間裡經常響起奇怪的聲音,她也裝作安然入睡。睡眠質量也就難以保證,第二天上課有時捱不住,把課本豎在桌子上就趴頭大睡。

又出現了那個奇怪的夢。那五個看不見臉的低著頭的學生,在綿綿細雨中向她招手,聲音低得仿若近在耳旁。

“不要扔下我們……”

又緩緩地,抬起臉,蒼白的額頭……

啊!她從夢中驚叫著醒過來。

幸好只是夢。

不幸的,是全班同學都在看著她。老師一臉怒火。

“莊嘉惠,你撞鬼了?!上課的時候竟敢大嚷大叫!”

學號四十四的怨咒4

陰森恐怖的學校,即使在春天白色的日光下,仍然照不亮那些黑暗的地方。上課和下課總要經過那條好象長得沒有盡頭的走廊。那個樓梯口,像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陰暗而隱約。

莊嘉惠雖然沒有去過上一層樓,但聽人說上面有美術部,文學社,文工團,宣傳部等等,都是一些罕有人去的地方。總認準那個地方有不乾淨的東西,所以入學兩個星期以來,莊嘉惠都是用很快的步伐幾乎是跑過那個樓梯口。

有時,安錦言問她:“莊嘉惠,我發現你經過那個樓梯口時總要跑的,為什麼呀?”

她反問安錦言:“錦言,你相信有鬼嗎?”

安錦言愣了愣然後呵呵笑道:“鬼嘛,我倒無所謂信不信的。你也知道我家是賣那種東西的,如果真有鬼,我早應該看見了。”

對一個無神論的傢伙,莊嘉惠也就無法說些什麼。關於那個怨咒,因為班裡的同學都不願意跟她接近,她也就沒有辦法得到更深一步的瞭解。

到底是怎麼樣的怨咒呀?

這麼日子來,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啊。

只是在每週上體育課時,莊嘉惠看見操場角落的那棵枯樹,枝椏交錯地伸向淺灰色的天空,她不免覺得悸驚,忽然想起那天在枯樹下看到的木偶,是不是跟她以前在閣樓見到過那個有些相似?

簡直是一模一樣啊!

又好象吹來一陣寒冷的風。彷彿置身於冰川世紀。光線萎靡。

身子一向很弱,特別是發生那件事情後……莊嘉惠把冬季的校服套在身上,冷的感覺在身體消失了,但疲憊又從暗處出來徘徊。她找到一處乾淨的地方坐著。

上的是體育課。女生要考仰臥起坐。她的學號在最後,於是坐著看了半天,還沒輪到自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