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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班長帶她到了操場邊的校工室。

“你在外邊等著我。”

班長敲門走進去,跟校工說明情況,登記,然後校工開始翻箱倒櫃地找鑰匙。莊嘉惠無聊地站在原地東張西望。怨咒,臉色蒼白的姐姐,流血的木偶……這些字眼混雜著模糊的記憶中的影象充斥著她此刻的腦海,被繃緊的線在面板上繞出飽脹的不適。

仰望天空的視覺變得恍惚,一種刺痛的暈眩如病變的細胞迅速爬過面板。操場上冷冷清清,一個人影也沒有,報紙被風捲到半空又重重摔下。同學們都在早讀,耳朵裡傳揚著時遠時近的讀書聲。在這些擁擠的聲浪當中,有一個聲音顯得格外清楚,宛如一把鈍刀刺入身體。

“找到你了……”

誰?誰在說話?莊嘉惠彷彿置身於陰涼黑暗的窟窿裡。黑暗讓她什麼也看不見,聽到的只有真真實實的聲音。她扭頭四望,空無的操場上一群荒蕪的風從她身上踐踏而過。在遠處圍牆的角落,一棵枯樹頹喪地站在黯淡的晨曦中。

“找到你了……”

聲音像女生的輕輕低語,好象從枯樹那邊傳來。很明顯,那裡一個人也沒有。莊嘉惠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要把耳朵裡聽到的聲音都倒出來似的。恩,她然後深深一個呼吸,有些不由自主的,竟慢慢向枯樹那邊走去。

雜草叢生,推斷出是人跡罕至。在熱鬧的操場上,有這麼一塊偏僻的角落不免令人好奇。踢球或跑步的人總會經過這裡的吧,然而它這麼荒涼,似乎所有人都在避忌這處角落,不敢靠近。

莊嘉惠走向枯樹,鋸齒狀的野草漫過她的小腿,摩擦出熱辣辣的微痛。至於為什麼要走去枯樹那裡,她並非十分清楚,只是,只是……有什麼在冥冥之中吸引著她。

到底是什麼?她走到枯樹下,茫然地仰望著它。枯樹沒什麼特別之處,伸展在天空中的枝椏像溺水的人從水裡揮揚著求救的手,樹幹形如白骨,簡直不能稱之為樹,只是一具完全沒有生命力的屍骸。

莊嘉惠的腳突然踢到了什麼,她俯下視線,雜草叢裡躺在一個木偶。她收緊瞳孔。咦,這木偶好象……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呢?她回想半刻,木偶刻著長頭髮,應該是女性,凜冽的五官,嘴唇的線條很短。

終究還是沒想起來這個似乎熟悉的木偶在哪裡見過,正當莊嘉惠彎下腰想撿起它時,她好似觸電一般,身體微微打顫,然後伸向木偶的手陡然停止。手指一寸寸地冰涼下去。

傾斜的角度裡,背景是微亮的晨光,一雙鞋映進她的視線角落。一雙紅色的女式鞋,懸浮在半空,被某人穿著。那一刻,只覺心跳終止,莊嘉惠大氣不敢喘,頭根本沒有勇氣抬起來,那雙紅鞋就懸在她的面前,接近額頭的地方。她看到一雙女生纖白的腳。

那女生,可以想象得出,此刻正在俯視著她!

莊嘉惠死死地閉上眼睛,生怕一睜開眼就會看到那女生的臉。誰知道那是怎麼一張恐怖的臉。然後,她聽到身後誰在走近,很輕的腳步聲,遲疑著,最後還是走過來。

拜託!別走過來呀!

她在心裡大聲呼喊,那東西!千萬別找上她!

“莊嘉惠!”

莊嘉惠被嚇了一跳,還是沒敢睜開眼睛。

“莊嘉惠,你在幹什麼?快回來!”

班長大嚷大叫。莊嘉惠聽出她的聲音,拼命地轉過身跑出草叢。看到班長的臉紙一樣白,她還是嚇得不輕。

“你這傢伙,我不是叫你在外邊等我的?你跑這裡來幹嘛!”

“我,我……”

“快點離開這兒!”

學號四十四的怨咒3

無法解釋當時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麼以及班長那同樣像看到什麼東西的表情。莊嘉惠和班長匆忙到雜物房搬一張桌子,回來經過操場的時候誰也沒有朝枯樹那邊望一眼。兩人之間彷彿形成某種可怕的默契。

教室裡的氣氛還是那麼沉重。交織在一起的呼吸濃得發稠。每個人都心事重重的樣子。外面下起了雨,鉛灰色的天空壓抑著人的情緒。遠處走動的人影泡在陰雨中,若隱若現。

老師講的課永遠那麼無聊。聽不進耳,莊嘉惠從新桌子的抽屜裡發現一本筆記本,拿出來放在桌面上,用筆記本遮掩著慢慢翻閱起來。

是以前的課桌的主人留下的。那種秀麗的筆跡,應該是女生。內容看來,是日記。莊嘉惠不知道那人為什麼會忘了這麼重要的東西。也許本來就不打算帶走的吧。她有這個念頭,鬼使神差地翻開第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