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勸吾皇,還是要積極整軍備戰,啟用賢良的有指揮才能的人統軍,才可蕩平女真,保我大遼國江山社禝千秋萬代!”
天祚帝有些不耐煩,說:“好了,好了,朕知道說不過你。你的意思朕知道,蕭奉先不懂軍事,蕭嗣先更不懂軍事……!”
蕭兀納打斷天祚帝的話說:“臣再斗膽進一言,鎮守渤海的蕭保先既不懂軍事,也不懂為政之道,更不懂體恤民情民意。卻喜怒無常、酗酒滋事,如不極早撤換,恐怕東京離禍患不遠了!”
天祚帝神經質地大笑,說:“朕算知道古人說得‘位高權重,必遭人妒’這個道理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於眾,眾必非之啊!想古今多少所謂的奸臣,其實都是被那些所謂的忠臣給*的,逼邪的。帝王治理天下,只能在當世用能臣,用重臣,沒聽說哪朝哪代是用前朝那些所謂的賢臣打天下,治理天下的。皇帝啟用了誰,大傢伙就妒嫉誰,就眾口一詞說誰是奸臣……朕重用了蕭氏兄弟,其實就是看中了蕭氏兄弟對朕忠心耿耿,這就引起朝臣的多少非議和不滿。你們說蕭氏兄弟不懂軍事,那麼誰懂軍事?耶律淳在南京擁兵自重,他懂軍事?你蕭兀納屢戰屢敗,你懂軍事?”
蕭兀納重新跪下說:“啟奏陛下,臣發現了一個既懂軍事,又敢犯顏直諫的能臣。如果把天下兵馬交給這個人督促,女真族何愁不滅,四海何愁不歸順。只是不知道皇上敢不敢用這個能人,能不能用這個能人!”
天祚帝“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說:“天下竟然有這樣的奇才?我大遼國也會有這樣的奇才?他是誰,在哪兒,快快請出來!”
蕭兀納仍然跪著說:“皇上,老臣得把醜話說在前邊兒。古今治世之能臣,在有大本事的同時,也會有常人沒有的缺點。皇上要啟用這個人,必須能容忍他的缺點,重用他的長處,寬宥他的錯誤甚至罪過,才能使其揚長避短,盡用其才。才能扶大廈之將傾,力挽狂瀾,掃平宇內,蕩平天下,四海昇平!”
天祚帝面露喜色說:“朕用人向來公允,不能用奇才的皇帝,必然是庸才,是昏君。朕自信不是庸才,更不是昏君。只要他是人才,只要他能夠為朕解憂,朕就寬宥他一切缺點和罪過。啟用他,重用他。奇才到這時才出現,也正應了慧材的預見:東北路女真佔先機,過了東北路,朝廷就會出現能人、奇才,女真的先機也就喪失殆盡了!”
蕭兀納伏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說:“皇上,老臣替這個能人謝聖上隆恩。”
天祚帝愣怔一下說:“朕還沒見這個人,也沒委他高官厚祿,你代他謝什麼恩!”
蕭兀納說:“自古帝王金口玉言,出則成法。剛才,皇上寬宥了這個人的一切缺點和罪過,因此,臣代他謝恩!”
天祚帝說:“朕說過這樣的話嗎?哦,說過!說就說了,朕金口玉言,說了就算。只要你說得這個人真有奇才,能夠替朕蕩平女真,就是他有天大的錯誤和罪過,朕也赦他無罪!”
蕭兀納看一眼躬身站在一邊的太監王華說:“聖上剛才的一席話,真是千古明君所不及呀!臣請宮廷執筆官把這段話記錄在案,以備將來後世子孫祭拜研習!”
天祚帝笑逐顏開說:“是嗎?剛才的話像個千古明君所說得話?那以後朕就多說這樣的話,向千古明君學習。來呀,執筆官,把剛才朕說過的話記錄在案。”
執筆官應聲小跑進文華殿,在文案上執筆記下剛才天祚帝說過的話。
蕭兀納伸手進懷裡掏著什麼。一直站在遠處牆角像兩座雕像的侍衛突然一齊手按腰中長劍,密切注視著蕭兀納的一舉一動。
蕭兀納從懷裡掏出耶律大石的考卷副本,雙手呈給天祚帝說:“皇上,這就是那位奇才寫給你的犯顏直諫書!”
王華走上前來接過考卷副本,上下左右看一遍,轉身遞給天祚帝。天祚帝開啟試卷副本只看了一眼,“啪”的一聲把試卷副本扔出去很遠,說:“朕以為是什麼曠世奇才,又是個巧言色辯的腐儒。奸臣!哪來那麼多奸臣。大遼國滿朝都是奸臣,朕豈不成了昏君!”
蕭兀納撿起試卷重新遞給天祚帝說:“皇上,這文章標題取的確實欠妥,可裡邊內容卻句句珠璣,對蕩平女真,安定邊關有真知灼見。再說,皇上剛讓執筆官記錄下了那段話,卻沒讓那段話發揮作用,將來史家寫史無法下筆不說,我朝後世子孫祭拜研習也無從下手啊!”
天祚帝聽後接過試卷,開始的時候一目十行,漸漸地速度放慢了。突然,他抬起頭來問蕭兀納:“堅守廣平澱?這提法倒新鮮!”